豆包抿了抿嘴角,抬頭看著他爸,小表情要多無辜有多無辜,連臉色都乖的不得了。結果南方還沒來得及表現,周老爺子直接伸手把豆包看他爸的視線擋住了:“說嘛,看你爸幹啥!”
豆包把目光收回來,這才正經對著周老爺子,問了些畫畫上的問題,老爺子回答的也仔細。魏雪坐在一邊兒什麼都聽不懂,也插不上話,最後只能帶著點兒委屈似的望著南方,豆包朝她那邊兒看了一眼,沒怎麼在意,繼續和周老爺子討論問題。
“老師,你說明天要帶我去戚先生那兒住嗎?”話說到一半,豆包像剛想起來什麼似的問了一句。
“哎,對啊,差點兒忘了,得虧了你提醒我。”周老爺子伸手拍了下豆包腦門兒回頭衝著南方招手,他雖然沒喝多,但暈乎乎的嗓門也大:“南方啊,快過來我和你說個事兒,我明天得把我小徒弟帶走嘍,你可別想他啊。”
南方聽了這麼一句,有點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可一聽老頭要把豆包帶走,又急著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乾脆回頭一邊看錶一邊一臉歉意地向魏雪說:“魏小姐啊,豆包的老師可能是喝了兩口酒,你看現在也不早了……”
☆、54。
其實周老爺子這藉著酒勁兒也就激動這一會兒,喝過酒的人都知道;最初的興奮過後就是大腦疲乏。所以當南方把魏雪送出小樓再回來的時候周老爺子已經歪在他們家沙發上昏昏欲睡了。豆包哄著老頭去客房睡覺;拿了熱毛巾給擦了把臉,又拿了小毯子給老爺子搭上;屋裡開著空調確實有點兒涼。
“爸爸,我明天跟著老師去縣裡住幾天。”豆包拿了換洗的衣服往浴室走,走到門口才想起來回身和南方說了一句,南方還沒來得及問;浴室門就關上了。
南方站起身把桌上的茶碗兒都收拾了,然後就站在浴室門口,裡頭水聲兒清清楚楚的,等到聲音小了;南方才貼著關上的門板說了一句:“豆包;下回直接和我說就行了。”
裡頭水聲停了一下,接著又響起來,好像本來沒打算搭南方的這句話,過了許久才聽著小孩兒的聲音伴著很是清晰的淋浴聲兒:“嗯。”
南方低頭笑了一下,剛才小孩兒幾句話就把周老爺子拐帶過來,還不怎麼費勁兒地就把魏雪弄走了,他很喜歡這樣兒的小孩兒,這麼為著他用著點兒小心思的樣子,看起來簡直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爸爸……”豆包在裡面悶聲喊了一句,水聲戛然而止,就只是喊了一句,雖說是意猶未盡的意味卻一點兒都不多說,似乎就是為著讓南方隔著門板站在外頭慢慢兒地想,想他的意圖。
“怎麼?”南方對於自個兒小孩兒從來心裡有數,可今天歪著腦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豆包接下來要說點兒啥。
“你這件衣服很難看。”南方話音剛落,豆包就溼著腦袋拉開門出現在門口,渾身還氤著熱乎乎的水汽,兩隻大眼睛對焦模糊似的盯著南方。
南方看著自家小孩兒這幅樣子撇著嘴角說他身上穿的衣服很醜,突然就悶聲笑起來,一隻手把還是溼漉漉的豆包攬進懷裡。兩個人的溫度有點兒出入,南方在開著空調的室溫下顯得面板溫涼,而豆包卻熱乎乎的。南方沉默著感覺了一下,覺著這溫度入手正舒服,於是抱的更投入了一點兒。
“怎麼難看啦?”南方把小孩兒抱回屋,拿乾毛巾給揉著頭髮,豆包坐在床上,被南方揉的搖頭晃腦。
其實小孩兒確實是故意找事兒來著,這會兒南方一問,反而不知道該說出個什麼原因來。他今兒在外頭呆了一天,早想著早點兒回家見著南方,不過也只是見著南方而已,不是魏雪,所以小孩兒心裡不舒服了,找點兒事兒也無可厚非。
豆包抿了一下嘴角:“跟……我的心情不符。”
“哦?”南方笑了一下:“怎麼不符了,你跟我說,你現在的心情是什麼樣兒的?”
豆包閉著嘴不說話,使勁兒撥開南方擱在他腦袋上的手,一翻身鑽進被窩裡:“我睡覺了,明早跟老師去縣裡住。”
南方曉得自家小孩兒這是沒招開始耍賴了,低下/身颳了下小孩兒鼻子:“行,等你回來,爸爸還穿這身兒衣服給你看。”
豆包閉著的眼皮兒顫了一下沒睜開,南方也沒再招他,帶上門出來了。
第二天早上週老爺子醒的時候稍微有點兒莫不清楚狀況,還不知道自己昨兒晚上喝酒上了頭,這是在小徒弟家睡了一夜,還是被小孩兒哄著睡的覺。不過也是幸好老爺子不知道,這要是知道,非好幾天不敢見豆包不可。
南方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