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勳只要手裡沒活就盯著你看，我都替他不好意思。”阿和知道程路在想什麼。
“你別跟我媽說。”
“我像那種大舌頭的人麼？”
程路沒說話，但在心裡吐槽他：不像嗎？
“前段時間失魂落魄的就為他吧。”
“知道了也不用說出來啊。”
“那小子長得倒是蠻清秀的，就是你不覺得你們之間跟差四五歲似的麼。”
“他是我同學。”
“誰說真實年齡了，我指的是思想上，思想懂麼？”
程路把盤子放在水池裡，拿出洗潔精擠了一點在洗碗布上，“有的時候我也有種帶孩子的錯覺。”
阿和嘿嘿的樂，“是吧，是吧。”
李勳單子從小視窗裡遞過來，“3號桌的單子。”
阿和接過來的時候，眼睛裡閃著慈愛的光輝，李勳莫名其妙的抓抓頭髮。
“我覺你得引導著他，平時灌輸一些思想，長大了就會跟你越來越像，想法一樣，兩個人才能過的來。”
程路擦著盤子，頭也沒回，“我們這才哪到哪啊。”過了一會扭臉盯著阿和圓滾滾的肚皮說：“你下次別穿這身衣裳了。”
阿和低頭看著自己紅汗衫上的小黑點說：“為毛？”
“像七星瓢蟲。”
阿和笑呵呵的沒說話，轉身去炒他的宮保雞丁。
“李勳，你覺得外面那些人都幹嘛去啊？”程路和李勳趴在桌子上，下巴抵著胳膊看著玻璃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下午三四點的光景，店裡沒有人，後面廚房阿和的呼嚕震天響，兩隻蒼蠅分別落在李勳的小隊肚子和程路的胳膊上，得！兩顆痣。
“不知道。”
“我覺得那個推嬰兒車的老太太肯定是往河濱公園走，那個夾著公文包的是個買保險的，騎捷安特的那個跟我們一樣是學生，現在估計是去找同學打球或者游泳，邊上那個抓蝨子的是個流浪漢……”
“反正沒一個是去上鋼琴課的。”
“還想著呢。”
“能不想麼。”
“你為什麼喜歡音樂啊？”
“喜歡就喜歡唄，就跟我喜歡你一樣，哪有為什麼。”李勳用手指頭沾著桌子上的水漬畫圈圈。
程路沒想過要聽他告白，把臉偏向一邊，半天才出聲：“其實我也蠻喜歡畫畫的，但是我不會走那條路。”
“為什麼？”
“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你們家似的，一下僱仨保姆，住著小洋房……”
“我們家那不算洋房。”李勳委屈的辯解。
“你別打岔，”程路駁回他的申訴，“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瞭解，父母肩上的擔子重，學美術花的錢太多，我不能那麼自私……”
“程路……”
“我們家就我一個小孩，我要儘快賺錢養家，興趣什麼的，就當興趣就好了，如果因為自己的興趣讓一家人過不好，我覺得就算是學了美術我也是不會開心的。”程路堅定的說，“李勳，你有沒有什麼打算？”
“打算？”
“對，關於未來的，如果走不成音樂的路你有沒有什麼打算？”
“我……”
“我有。”
“……”
“我打算學經濟類，考上Q大的經管學院是我的目標。”
李勳猛的抬頭，“我哥哥也是Q大的。”
程路坐直了，表情有點嚴肅的說：“所以說，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兩年以後一起去Q大上學？”
李勳看著程路，眼睛裡閃爍著從未有過的光芒，“要！”
“拉鉤。”
兩個少年的手指勾在一起，是一個約定，也是對未來的承諾。
再見，年少。
第44章 少年，請你慢點長大
五一假期後的第一堂課上，陶小東百無聊賴的趴在課桌上畫圈圈，今天教室裡的氣氛很奇怪，大家提前十分鐘都已經到了，連平時見不到臉的同學也規規矩矩的夾著課本往前排擠，整個個教室裡陷入空前的興奮狀態。
前排的女生烏拉烏拉的聊天八卦，音調高到讓人無法忽視的嚴重高度，然而因為一句話，讓陶小東突然打了個激靈，乃至每個細胞都砰砰跳著要衝出身體。
“知道麼？我們新來的寫作課老師是金華唉。”
“我怎麼能不知道，這個訊息已經流傳很久了，我至今都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