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還是不用麻煩你了,眼科到處都有,我再問問其他人有沒有知名權威的。」
巫澤遠冷著語氣邊說邊移動兩隻腳,開始沿著人行道走離黑色休旅打算繼續攔車。
「巫大設計師,要不要這麼婆婆媽媽的啊?你說你是男的,可是你比女人還善變難搞耶!」
李其徵放開腳煞車,讓車子依D檔原就設定的極緩前進力度,邊跟在女王身旁邊繼續遊說。
「好啦,我道歉行不?快上車,至少車上空氣比外面好,再怎樣也不要跟自己過不去嘛。」
一輛排著柴油廢氣的烏賊砂石車,以不到四十的時速從最外道冒著灰濁經過,巫澤遠一時之間徹底無法張眼,腳步也被迫完全停止。
李其徵見狀低咒一聲,看不下去的將擋推到P拉起手煞車,開門大步跨向人行道,將蓋高尚的落難貴公子推進車子副駕駛座,繫上安全帶。
「喂!你!」女王又想發飆,野獸傾身在他嘴角偷了個響吻,出聲威脅。
「你別嘰嘰歪歪,再鬧彆扭,我就拉著你站到分隔島上,去KISS給這條路上所有的人看!」
「你敢!」巫澤遠的桃花眼瞪得渾圓,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流氓,竟然昨晚才嘗試過同性性愛,馬上就這麼樂在其中的,拿當眾親熱來威脅他!
「我這人從小就特立獨行,沒啥不敢的,你要試一試嗎?」
看見野獸釉黑的眼瞳清楚映著自己,巫澤遠頓時深感胸口壓迫,連忙偏過頭深呼吸了幾下:「算我敗給你了。快上車!」
一物降一物,目前這兩個男人的互動看起來,壞脾氣女王很顯然的,被任性妄為的野獸,暫時克得死死的。
其實,要不是巫澤遠因公定居臺中不滿兩年,一遇閒暇就只顧跟前男友成天泡在一起往臺北跑,又因己身性向特殊,不想理會外界與自己一切不相干諸事以免惹上麻煩,以致沒啥朋友可諮商,對臺中市大街小巷不甚熟悉不說,連看個病都摸不著頭緒,也不相信網路上的權威廣告,李其徵這才有機可趁。
李其徵將逃妻的護照繳交給派出所後,附帶補錄了尚不齊全的口供,又辦了些必要的手續,好讓逃妻收押,方便日後處理離異的相關事宜。
跟著他去又復回警局的巫澤遠,在李其徵下車到家裡拿東西的時候,就坐在車上先打電話回辦公室跟秘書報備請了假,在回程往警局的路上,又聽李其徵說可能沒辦法兩三下子就辦妥申押,只好順便打了通電話給昨晚拾獲他西裝外套的計程車司機,想趁這段空檔把酬謝送給人家。
可是這司機挺酷的,聽見巫澤遠感謝之詞只報以一聲“喔,應該的”,怎樣都不肯過來警局,不肯收下巫澤遠的一點心意,所以壞脾氣女王只得耐著性子,跟不知打哪來的自來熟,對他很是信任的李其徵拿車鑰匙,坐在發動的黑色休旅裡一邊等著李其徵,一邊順從身體的疲憊,將車椅仰倒到極限,靜靜閉目養眠。
夢話之< 曠男怨男 >18(直人攻X女王受)
018
昏昏沉沉間,一聲開闔聲響起,巫澤遠迷迷糊糊睜開眼朝主駕駛座那側望去,望進一雙純正亮褐的含笑雙瞳。
比一般東方人深褐近黑的要淺,還不及西方人金中帶褐的透明,眸光有如最純的深色蜂蜜,專注的凝視,讓巫澤遠胸腹一暖。
這雙眼睛生得真是出色,襯著濃濃兩排恰如其分的眼睫毛,份外好看。
「讓你久等。睡得好嗎?」
眼睛的主人音色也很醇厚,回想起昨晚做愛時那幾聲低吼,巫澤遠下腹反射地興起一陣騷動。
「唔。還很困。」
不自覺的說了實話,這對巫澤遠而言算是難得。
他的成長背景,他的害怕受傷,促使他的個性一直偏向矜持,警覺性高,不易親近。可是這人不知怎麼辦到的,竟然從昨晚到現在,都無法讓他成功疏離,非但如此,還頻頻惹出他的真性情。
難道自己真的是太寂寞了嗎?巫澤遠在心裡輕輕嘆息,失戀症候群果真會讓一個大男人也變得格外脆弱,容易傷感,只要有個不排斥的人陪在身旁,就不覺得那麼冷……
「那再睡一下,到了我叫你。」
車子穩穩開離警局,順順透過幾個紅路燈後爬上了高速公路賓士著,下交流道遇紅燈也不會前後搖晃,這一路將近二三十分鐘的路程巫澤遠睡得跟車子靜止時一樣舒適,等李其徵在收費停車場輕聲喚醒睡美人,巫澤遠發現車子竟然熄火了。
「到了喔,從我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