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這才認識的他,其實你別看他剛才拿個槍比比劃劃的,為人很內斂,不怎麼裝蛋的。”
鄭哲不能認同。
他覺得自己這種情況才是真內斂,一心隱退,兩手不幫車外架,而那光頭把腦袋刮的寸毛不生,跟個大白蛋似的,就這麼招搖還不裝蛋呢,他都裝成精了。
鄭哲嘴上不說,心裡暗自腹誹,還盤算著等會得去警察局問問鄭言,畢竟他弟丟的實在太久了,再找不到鄭哲實跟他媽說不過去,念及至此,他便發動汽車:“你去哪兒?”
“回麗晶吧,飯是吃不下去了,我得壓壓驚……”吳江舟下意識去嗅自己的手指頭,又厭惡的拿開:“這血味夠腥的,你說那幫人怎麼這樣,有話不能好好商量麼,現在的人都怎麼回事,太沖動了,我記得剛認識我大哥的時候,大家都是底下小的打,大哥見面談,這什麼東西,上來就動手,打哪兒學來的這?”
“哪幫人啊?”
吳江舟忽然來了興致,他雙目炯炯,側坐了身體,面對著鄭哲:“我們這的後起之秀小顧!這小子年輕,囂張,十分出風頭,聽說兩年前靠給人拆遷起的家,你知道在這拆遷有多難麼?這兒是多少年曆史了,老城區一片一片的,老頭老太太都住的挺好,祖屋都在哪兒呢,誰願意走啊,這小子可好,人家也不強拆,趕上那片老城區正好有個很出名的流子,那哥們也很厲害,為了反強拆,不知道從哪兒弄的禮炮放自己家門口,放話出去誰讓他搬家他就讓誰腦袋搬家,然後你猜怎麼著?人小顧空手就上門了,太他媽有想法了,倆人打的鄰里不安,雞犬不寧,幹了十架有餘,連禮炮都撞散花了,硬是把那個流子給打跑了,後來老百姓一看連黑社會釘子戶都搬了,就都紛紛跟著搬了……”
鄭哲對別人的發家史完全不感興趣,可吳江舟越說越來勁,他因為生意的關係,跟這些黑社會多少有點聯絡,自覺算是半個道兒上人,所以跟鄭哲這種非道上的人說起這些,多少會也有點顯擺的成分:“小顧就這麼成了名,這幾年身邊的人越圍越多,慢慢也開始幹了點工程,搞了點副業,這不就跟我大哥有點業務上的衝突麼,倆人不對付一年多了,一直互相忍著,本以為也就那樣,不成想今天忽然幹起來來,還是小顧親自動手,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給我大哥捅了個對穿,你看著吧,這事不算完……”
鄭哲乾巴巴的笑了一下,欲言又止的一挑眉毛。
他很想讓吳江舟閉嘴,他才不想管什麼小姑,小姑父的,不過眼下他也只能配合著笑了兩聲,他在這還需要吳江舟的關照,還得先借他的光,才能另闢賺錢渠道。
鄭哲將車拐進麗晶酒店,迎面來了一個穿制服的小夥子,屈身弓腰的將車門開啟,然而吳江舟沒有要下去的意思,他半條腿邁出車門,手卻還在鄭哲胳膊上:“總之啊,我們這之前就沒這號人物,不按套路來,出手又快又狠,傳說中他身上至少十條人命!傳說中……算了算了,我都到地方了,改天再說吧,對了,你要是在這兒呆的時間長,沒準我還能帶你會一會這個人,他還從我這兒走過鋼材呢……”
***
顧銘快刀如風,剁的刃下猩紅一片,汁水淋漓。
他將西紅柿切好後,整齊碼在案板,又攪勻了蛋液,趕上鍋裡溫度正好,便一股腦的準備好的食材下了鍋,做了個西紅柿炒蛋。
旁邊站著個莽撞大漢,西裝革履,看菜要出鍋趕忙上去遞盤子。
顧銘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任由那人在他身邊忙活,遞蔥遞碗,做完飯還幫著拿掉圍裙,那男的做這些事的時候很是得心應手,而顧銘也像看不見他似的,隨便這人圍著他擺弄,只要別耽誤他吃飯顧銘就不會翻臉。
顧銘起初也不習慣,蛋時間長了就習慣了,甚至也有些享受,但他今天卻在心裡覺得這幫人中看不中用,那麼多打一個還能讓人勾動扳機,飯也不會做,做了也不好吃,他只能自己來。
顧銘坐下吃飯的功夫,那些人只是站在旁邊,半句話也沒有。
跟著顧銘的人大多很沉默,或者嚴格的說,是他們只在顧銘面前很沉默,因為顧銘不喜歡人多嘴。
顧銘在他的兄弟眼裡是個奇怪的大哥。
他沉默寡言,手段強硬,唯一的嗜好是吃,他上次捅光頭前還吃了很多草莓,吃的半路尿急,別人都緊張的直打顫,他倒大喇喇的下車撒尿,彷彿根本不知道恐懼。
但另一方面,這些人也正因為顧銘的奇怪而被他吸引,畢竟當混混不比正常人,他們靠打架吃飯,沒有人不害怕打架,他們在動手前也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