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大發的樣子盯著父子二人。白管家咳一聲,把人都趕去該幹嘛幹嘛去了。
雷正心情好,開他玩笑:“別總在別人後面咳嗽,變成幽靈了都。”
白管家面不改色地說:“管理他們,是我的責任。不像某些人,專幹些不負責任的事。”
這就是話中有話了,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說是管家,其實是自己的兄弟。白管家這個人平時冷冰冰,其實是個性情中人。他這麼說,明顯是在責怪自己了。不由挑挑眉:“你倒是說說,我怎麼不負責了?”
“昨天剛把你老婆接回來,晚上就出去鬼混,還弄得一身口紅印子。”白管家平靜地說。
口紅印子?雷正心中一動,就要往洗手間檢查,該死,昨天晚上回來太累,直接爬到他身邊就睡著了,根本沒有注意。那孔雀沒有把那噁心的紅嘴巴洗乾淨,舔在身上油膩膩的噁心。他才一轉身,就看到木呆呆站在身後的老劉,不由臉色一變,心裡似乎也著慌起來,說:“那個……我不是……”
老劉臉上露出一個乾澀的苦笑,故作不在意地岔開話題說:“孩子該洗臉了。”
雷正抓住他的肩膀:“我沒有!”
老劉完全不再看他,走向地上玩的孩子。
雷正被他這種事不關己冷淡的反應,氣得怒氣勃發,不由用力將他拖到身前,怒聲說:“站住!”老劉便聽話似的站著,低著頭看腳尖,雷正用力挑起他的下巴,冷聲說:“昨天晚上我找別人了,就像你找劉茂一樣!”
心裡知道他晚上出去了,知道他找了別人,可是早上還是看到他出現在自己床上,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就是他,似乎就不應該再奢求。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雷正每天幾乎都是興致勃勃的,兩年的時光,他不能想他還是為他守身如玉。況且昨天晚上是自己把他踹下床去。可是想是一回事,聽到卻又是另外一回事,老劉那眼淚六月大雨似的,嘩嘩落到雷正手上。
劉茂,劉茂,這該死的劉茂!他光是聽到他的名字就落淚。“可不是,我棒打鴛鴦,把你們青梅竹馬的拆散了!”雷正惡狠狠地說,“讓我再也不要找你,你算什麼東西?又老又蠢,值得我再去找麼?”又老又蠢,看不到放到面前的真心,一次次地辜負我。
他狠狠掐著老劉的下顎,老劉腦袋一直被迫往後仰著,脖子要叻斷了,只覺得一陣陣的噁心難受。他的力氣那樣大那樣暴烈,老劉根本沒有半點反抗的餘地,只能任他捏著。
老劉被他罵得呆了,雷正雖然為人嚴厲,但是對他卻是一直溫和維護,如此口出惡言也是頭一遭了。他被迫抬著頭,看見的便是那一張怒氣衝衝的臉,他喏喏的想解釋,可是聲音卻因為他那句話,卡在喉嚨裡,怎麼也吐不出來。劉茂,劉茂只是一個故人,他心心念唸的,也只有一個雷正而已,他卻不再想要他。
我是又老又蠢。老劉灰心喪氣地想。
否認,馬上給我否認!雷正拿凌厲的眼光盯視這老劉,這個老男人,又老又衰,完全不能體會自己的心情,給他那麼多的愛,全部都餵了白眼狼了。給我玩失蹤,給我兩年不見,自己在他心裡,究竟到了一個什麼位置,或者根本就沒有位置。究竟當時是怎麼就看上了這男人?如果不是他當時主動湊上來,自己也不會越陷越深。甚至昨天晚上,上了那男人的床,抱著就覺得索然寡味,捱了一頓飽罵還是犯賤跑回他身邊睡著,一會兒不見,就怕他又不見了。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悲了,栓的住人,拴不住心,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雷正心中怒,手上力氣也大了,簡直是掐著老劉的脖子把他提起來了。此時白管家早就已經抱著孩子出去了,靜靜的大廳裡就他們兩個人。
雷正忽然覺得自己就像小學生一般幼稚不堪,同時覺得洩氣極了,看著那張寫滿滄桑的的臉,雖然還有點清秀的影子,卻由於緊張怯弱而變得平淡失敗,叫人覺得軟弱可欺。到底這個男人迷倒自己?自己跟他叫什麼勁呢?不管自己如何欺負他,他都只會一味呆呆地看著自己,不反抗也不拒絕,而那顆硬的像石頭一樣的心,是自己如何也撬不開的。真正的戀人之間,明明不是這樣。他在心裡嗤笑自己,你愛他,他不愛你,可不是可笑的故事情節。
雷正放開他,失望地走開。明明是在生他的氣,胸口升騰起來的情緒,除了憤怒傷心,卻更多的是無力洩氣,以及對他的……期待。
脖子上的力氣終於鬆開,老劉卻無所適從地站在原地。大廳裡那樣靜,靜的他的腳步聲一下一下地似乎響在自己心上,他明明走著地毯上,看起來卻走得那麼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