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林然的話,“葉臻和陳家的婚事吹了。”
“蛤?”我滿腦子問號,但是心裡偷偷的有些幸災樂禍。
“聽說陳家突然撤了資金,然後毀婚了。”林瑭把盤子遞給我,順便從邊上的侍從手上的盤子裡取了杯果汁。
我細細打量了全場,都沒看到葉家的人,有些反常。現在的時間已經不算早了,新人都要入席了,可是身為方家世交的葉家不出現,確實不太對勁。
林瑭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指盤子的食物,“先吃點吧。你放心吧,葉臻那麼厲害,肯定不會用問題。
“不過有訊息說美國的一個大公司突然回國設立了分公司,搶了葉家不少地皮,葉家美國那邊的分公司股票也被人惡意拋售,今天股市大盤,葉家的股票一直在跌停。”林然微微有些皺眉。
我本來還想問點什麼,但是新人已經入場了。
上回只匆匆的在醫院看見方卓一眼,沒有細看,現在看著穿著白色範思哲西裝站在方越邊上的方卓,只覺得越發的人模人樣了,已經沒有大學時候的那種稚氣。他眼神掃過我的時候,我暗暗的嘆了口氣,腦子裡浮現了一句“不管時間怎麼變地球怎麼轉,我依然深深的想弄死你。”好在他還有方家繼承人身份在那邊,需要幫方越應酬,沒空過來折騰我。
林然他們都被人拉著打官腔去了,小豬陪著我站在一邊吃東西,端著杯紅酒裝著樣子。
一晃眼,我和小豬竟然也認識這麼多年了,多年前那個總喜歡拿油爪子糟蹋我雜誌,帶著點嬰兒肥的少年,也出落的衣冠楚楚起來,彷彿只有我還停在過去不捨得出來,除了有點恍然如夢,還有點惝然若失。不管是小豬還是方卓,再或者林鬱他們,曾經都帶著稚氣和無畏的少年們,竟然在我毫無所覺的情況下拉開了和我的距離。曾幾何時,我也有功成名就的夢想,我也想揚眉吐氣的在交際圈裡觥籌交錯,可是現在這麼無措站在此處的我,到底多年的執著換了什麼?
我放下手上只吃了幾口的餐盤,突然覺得,我和這個酒席太格格不入了。小豬轉頭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怎麼不吃了?”我點點頭,“有些飽。”小豬還想說什麼,突然臉色變了一變。就看見有一個人端著兩杯紅酒走了過來,穿著一身筆挺的銀灰色西裝,我覺得有些眼熟,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對方把酒遞給了我,我接過道謝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這個有些眼熟的中年男子,英挺深邃的五官,眼睛有著細細的魚尾紋,但是面板保養的很好,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人。
“你好,我是黎安集團中國區的CEO,安凌。”對方伸出另只空著的右手,帶著些笑意的看著我,眼角的魚尾紋微微的有些上挑。我匆忙的伸出自己的右手,“您好,安陌懷,很高興認識你。”
對方看著我笑的別有深意,轉頭看了小豬一眼,“朱設計師,好久不見,你也回國了。”小豬正了正漫不經心的模樣,站直了身體也伸出手同他寒暄,“安總裁,別來無恙。”
我本以為這個安凌是衝著小豬來的,想必有話要同他說,正想找個藉口離開,就看見這個看起來帶著點書卷氣的中年男人把視線轉回了我身上,“不知道方不方便同安先生聊一聊呢?”我有些疑惑,小豬也有些擔憂的看著我,我衝安凌點了點頭說道:“當然,我很榮幸。”
安凌對我示意了一下不遠處的陽臺,我跟上的時候回頭看了小豬一眼,微微點頭表示沒事。抬頭看著他的背影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這個男人,就是之前在咖啡廳和我媽爭吵並且同我擦身而過的那個人。他溫文爾雅的樣子很難和之前面紅耳赤拍桌子的那個人聯絡起來。
推開落地窗走出來,一股涼意迎面襲來,我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安凌嘴角噙著一抹笑,打了個電話,沒過多久就走過來一個助理模樣的人,遞了件風衣外套給他,禮貌的欠了欠身子,帶上落地窗門離開了。安凌把風衣外套給我披上,拉了拉風衣的領子,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食指間有一層薄薄的繭子。
“你同你母親真像,她小時候也這麼怕冷。”他笑起來,眼角的魚尾紋深的有些明顯,卻越發顯得儒雅。
我歪著頭看著他,還沒從他給我披外套的事上緩過神,一時也沒明白他話裡的意思。等到我發現這麼盯著他看似乎不禮貌,才用些窘然的向他道了謝。
“我可以喊你陌懷嗎?”他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沒想到你都張這麼大了,當年你媽媽離開家的時候,大約還沒你年紀大吧……”他的語調裡帶著濃濃的嘆息。
我愣愣的看著他,突然就緩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