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簡白算從小認識吧,用句俗點的話,就是我倆相互陪著對方長大,對待感情由不成熟到成熟。中間經歷的都是些瑣碎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現在回想起來反而模糊了。不過細水長流的愛情反而更令人刻骨銘心吧,尤其是那麼多年的相濡以沫……”
說到這兒,陳昔感到懷裡的身體明顯一顫,忍不住低下頭一看,小孩緊閉的眼睛,睫毛卻剋制不住地顫抖。只能嘆息著緊緊摟住對方的肩膀,繼續道,
“不過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啦,從他決定和凌亦雪結婚的那一刻開始,我和他就恩斷義絕了!”
“你剛剛知道那個訊息的時候,很難過吧?”懷裡忽然冒出一個細如蚊鳴的聲音。
陳昔一怔:那時候何止是難過,簡直可以用痛不欲生來形容!即使過去一年,他仍記得當他聽到簡白要跟別人結婚的訊息的時候,那一刻的難堪!那時候他憤怒過,不甘過,他甚至想過和簡白同歸於盡!可最終的最終,他還是選擇了離開,如果那就是簡白想要的結果,那麼他成全他!
小孩大概沒法理解那種失去第一次愛的人的痛苦。那是陳昔心口永遠的傷,或許有一天真的能夠完全癒合,但那個傷口將永遠地成為陳昔成長道路上的基石,讓他一夜長大!
和現任說起前任的事情本來就不大好,陳昔怕路遠多想,可剛想開口敷衍,忽然想起剛剛答應過他的,於是只能實話實說:“難過肯定是有的,”他故意輕描淡寫地掠過去,“但那都只是每個人感情生活的一部分,失戀之後都會有一段時間的心情低潮期,這是規律。”
“可你一定難過得要命吧,不然也不會跑那麼遠的地方……”
“人總是要往前看的,”陳昔說,“要是因為曾經的一段戀情而封閉自己不肯再往前看,會失去一整片森林,也會看不到前方更美麗的風景。”
說到這裡陳昔頓了頓,低頭親親路遠的額頭,感覺懷中的人兒身體終於放鬆,然後才繼續說,“路遠小同學,你就是我遇到的更美麗的風景。”
路遠的臉不自然地燒了起來,依舊緊緊地閉上眼睛。可是莫名地,當聽到陳昔說那一句話的時候,心底抑制不住地湧上狂喜和甜蜜。那是一種很飄忽的感覺,彷彿自己嗖地升上了天堂,霎時間春暖花開,晴空朗朗!
他或許,也比陳大昔想象中的更愛他。路遠下意識地緊緊抱住陳昔,所以心底太過的歡喜,明明知道陳昔是運用詭辯的方法把話題引到另一面,仍輕而易舉地被其左右心緒。
雖然剛剛聽到陳昔說到他和簡白的感情可以用刻骨銘心來形容的時候心剋制不住地在意,剋制不住地嫉妒。但在這一刻,路遠決定原諒陳大昔了。
☆、【第四十九章】(上)
雖然簡白那天的出現非常煞筆非常讓人窩火,但仔細想想,他說得也沒錯。陳昔再這樣和太上皇太后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也許再過幾個月,太后還像以前那樣連春節都不肯讓他進家門。
總得有人先低頭給對方一個臺階,於是陳昔試探性地給家裡面打電話,結果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前三天陳昔早中晚各打一個電話回家但無一例外沒人接聽,有時候甚至被對方惡狠狠地掛掉電話!陳昔明白太上皇太后故意不理睬他,但一時間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能繼續做無用功。
第四天好不容易有人接電話,但卻是吳媽接的——
“陳少……”吳媽語氣中很是擔心。
“吳媽?”陳昔頓了頓,有些意外。家人對他的政策是置之不理,顯然吳媽是揹著家中二老偷偷接聽電話的。陳昔也不浪費時間,開門見山地問道,“我爸媽最近過得怎麼樣?”
“唉……”吳媽沉沉地嘆了口氣,“先生昨天晚上大發雷霆把家裡邊那個明清時期景德鎮青瓷瓶砸碎了!太太一生氣,把先生關進書房裡不讓他進房間!先生也真是,那可是價值好幾百萬的青花瓷啊,他砸碎了也不心疼一下!”
陳昔皺了皺眉頭,他不大相信陳政平真的有膽量砸那個花瓶,畢竟那個花瓶是太后當年的嫁妝之一,據說傳了好幾代人,那個花瓶的意義已經不是金錢所能衡量的。太上皇這次可能是無心之失,卻真正惹怒了太后。
陳昔默默扶額:“吳媽,替我好好照顧我爸。如果有機會,替我跟他說是兒子不孝,這輩子欠他二老的下輩子我陳昔一定加倍償還!”
“哎呀~”吳媽忍不住埋汰幾句,“陳少你這麼說就不對了,父母與兒女之間哪有隔夜仇啊!您回來和先生好好的道個歉,別老做些離經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