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看看專注給自己捏腿的李尋。李老溼的睫毛不長,但是一根一根排列的十分分明,鼻樑很挺,嘴唇薄薄的,現在抿的幾乎成了一條直線,手下動作十分細緻而專注。他看的心裡一動,忍不住重複著:“老師我喜歡你!”
李尋頭也沒抬,但是手卻頓了一下,他語速有些快地回道:“我知道了。”這小鬼,還是這麼把喜歡喜歡的掛在嘴邊……
“而且老師也喜歡我!”程爍笑的宛如偷腥成功的小貓,嘴角翹高高的眼睛閃閃發亮,一副十分得意的樣子,“老師現在最喜歡的人是我!”
“……”李尋戳戳他的額頭,“我可沒說過。”
“反正老師不說我也知道。”程爍晃晃腦袋,持續得意中。
“……”他是不是對這小鬼太好了?李尋有些無語。雖然這小鬼說的是實話,但是他一個老男人了,像小鬼那樣把“喜歡喜歡”掛在嘴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而且,他從來沒對人說過喜歡呀、愛呀什麼的。中國男人含蓄內斂的傳統美德,李老溼繼承的很好。
當程爍再次在語塞的李老溼面前很囂張地強調“老師最喜歡我”時,李老溼毫不猶豫地用嘴堵了上去,世界清靜了……
下來又逛了幾個景點,到了一家寺廟。門口一箇中年道人攔了過來對程爍說:“這個小兄弟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看就是有福的長相,這位是令兄長吧?來算上一卦吧。”
李尋拉著程爍要走,這道人手一抬腕部居然露出一塊名錶,一看就是騙人的假道士。他有些好笑地看看程小同學的長相,雖然額頭很光潔,但是無論如何也和“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不搭。
程爍朝那個道人笑笑,跟著李尋走了進去。他沉思著說:“老師,我也不信這些算命的,事在人為麼。老師可不就被我追到手了?我以前跟著姥姥去燒過香,根本就不準。”
“……”李尋啞然失笑。
嘴裡雖然說著不信,但是到了姻緣樹面前程爍卻毫不猶豫地跑了過去,掏了二十塊錢要刻一個包含他和李尋名字的木牌。李老溼頓時囧了,卻也不好在眾目睽睽下對程小同學動用除武力之外的力量,只能站在程小同學身後看天看地。
刻牌子的大叔問了程爍的名字,又問:“那姑娘的名字是什麼?”
程爍下意識看了一眼李老溼,笑的很開心:“他叫李尋,就是尋找的尋。”他剛說完,敏感的腰就被掐了一下,差點叫了出來。
李老溼大義凜然站了出來:“李尋刻在前面,程爍兩字刻在後面。”既然要刻,上下關係可不能顛倒,這是原則問題。
大叔猶猶豫豫看向程爍,程小同學飛快的點點頭,笑容很燦爛:“嗯,就這麼刻。”
“這麼刻小心你今後被她壓住!女人名字要刻在後面。”大叔一臉不贊成。
程爍忍不住笑出聲來,大著膽子說:“我不怕,反正他也不捨得欺負我。”
那位刻牌子的大叔搖搖頭,嘴裡用方言和旁邊的老太太嘟囔著:“現在恁小的小孩都談戀愛,真是的……現在的孩子真是沒救了,也不知道學校老師怎麼教育的……”
“……”李老溼不知道該做何表情了。總之,有個年齡這麼小的戀人,他的鴨梨真的很大!
捏著刻好的繫著紅絲帶的木牌,程爍一臉虔誠地把它拋起,那刻著兩人名字的牌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穩穩地掛在了樹杈上。他轉頭向李尋笑了一下,陽光下少年的尚帶著稚嫩的臉龐彷彿會發光一樣,明亮美麗的讓人移不開眼睛,他一臉認真地說:“我愛你。”
嚷著“老師我喜歡你”的小鬼,好像還是個沒長大的可愛孩子;但是以這麼認真的眼神注視著自己,以這麼鄭重口吻對自己說著“我愛你”三個字的少年,彷彿瞬間變成了可以與自己並肩而立的男子漢。李老溼久違的臉紅了,心臟撲通撲通跳著,一時居然有些不敢和程小同學對視。
——從沒有人對他這麼說過“我愛你”。以前看電視聽見這三個字,他都是一臉不屑地換臺。這麼小言臺詞的三個字對著自己,才能充分體驗到殺傷力有多大……
李老溼正在那裡春心萌動或者說老房子著火時,程爍突然轉過身背對著他,耳根都紅了,語氣充滿了羞澀:“老師,果然說這三個字太不好意思了……”
“……”騷年你會不好意思嗎?你真的會不好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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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M市回來,坐在同樣嘈雜的火車上,看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