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透亮,風穿過窗簾,捲起層層漣漪。
清澈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似乎夢就這樣醒了。
客廳的電話響了起來,芮小弈在洗漱室喊他讓他先接一下。馮辰飛過去接起,芮秋的聲音從那邊傳過來。
“小弈,起來了麼?”
馮辰飛嗯了一聲,對方大約也才睡醒,並沒有聽出是他的聲音。
“一個人在家好好照顧自己,我和你褚伯伯過幾天就回去,有什麼事給你傅叔叔打電話知道麼?”手機那頭的人掩嘴打了個呵欠,“我到了再給你電話,博睿,換我來開,你一晚沒睡。”
聽筒裡中年男子低沉的嗓音響起,一句“你睡,瞧你累的。”透著無盡的憐愛和呵護。
芮秋笑了兩下,把聲音轉向電話,“那就這樣吧,我們快過收費站了。”
“好,路上小心。”
“嘟……嘟……”
芮秋掛了電話,仰頭靠在座位上,又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褚博睿臉上也帶著疲色,轉過頭笑道:“前邊過了收費站有個旅館,咱們在那兒停下,你睡會?”
“你也睡吧,開了一夜的車。”
兩人在旅館前停了車,褚博睿開了一間房然後叫了早餐,芮秋坐了一晚的車,顛顛簸簸骨頭都散架了,說是沒胃口,倒床就睡了,褚博睿也只吃了兩口,洗了把臉,脫了衣服倒在芮秋身邊,手臂橫在芮秋身上,沒一會也打起了呼嚕。
這一覺兩人睡得沉,兩個小時把一夜的覺全睡了。
芮秋先起來,從包裡拿出隨身帶的洗漱用品洗漱了一番,下樓在旅館內的超市買了兩瓶礦泉水,上來的時候瞧見褚博睿還在睡,他推了推他把他叫醒,“博睿,車上再睡。”
褚博睿是累壞了,芮秋放下座椅,讓他靠著睡個回籠覺,他駕著車繼續往前開,因為前邊就是和農村交接的地段,沒有正規公路,如果晚上走很容易迷失方向,所以他們特地在夜裡出發,計算著時間,車子開到那裡的時候是上午,等駛過那個地段再開兩個小時,抵達目的地也不過下午一兩點,就算晚點也能趕上晚飯,然後可以安心睡個覺。
芮秋翻出村裡大隊的電話撥了過去,託人給芮小弈的太奶奶傳了話,說他下午到。
車子在凹凸不平的泥地裡顛來晃去,褚博睿幾次被晃醒了,再睡就睡不著了,擰開礦泉水瓶子倒了水在毛巾上抹了把臉睜開眼,他看了看路況,“這哪是路啊。”
“你該慶幸沒有下雨,否則就這路,能把咱倆連車給吞進去。”芮秋拿抹布在車玻璃上擦了一把,“再睡會?”
“五臟六腑都撞得移了位,哪還睡得著?”褚博睿苦笑,“不睡了,換我來開。”
芮秋笑笑把車停在一邊,下車跟他換了位子。
“前邊有個石橋,只有兩塊水泥板,車子開過去得小心點,過了橋直接開上大壩,過了壩就不遠了,不過那條路也不好走,車子估計開不過去,咱們把車停在大隊,走過去。”他言語不快,卻不含糊。
芮秋一路指揮,褚博睿不敢大意,一路把車開到了大隊。
兩人下了車才發現車身濺了不少泥,整輛車壓根就沒了樣子,芮秋下去和大隊的幾個人交涉,得知那邊修了路,車子能開過去,便拉著褚博睿上了車,一直把車開進深處。
這一小段兩個人開得心驚膽顫,車子一度陷進塘裡,要不是找人幫忙,整輛車就得滑進河塘了。
等車子終於在一處籬笆院子外停穩,兩人才吐出一口氣,互相看了一眼,搖頭笑了,這一路可當真勞心費力。
裹著頭巾的老婦拄著柺杖一步一顫地走過來,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笑,一隻手拉著芮秋就不放。
褚博睿聽不懂他們兩說的是什麼,他甚至不知道芮秋還會說方言,他猜他們是在敘舊,看樣子老人家對於他們的到來很是高興。
沒一會芮秋過來拉了褚博睿,用褚博睿聽不懂的話跟老婦介紹,老婦很熱情地拉住褚博睿的手,跟他說了什麼。
芮秋笑道:“外婆說請你進去坐,讓你不要客氣。”
幾個人進去坐了一會。農家小院本來就不大,磚牆土地茅屋小灶,院前是雞舍,屋後是豬圈和菜地,菜地裡還有個地窖。褚博睿覺得很新鮮,還問是不是有山芋乾的稀飯喝。
“你倒知道,不過今晚是沒得吃了,外婆怕我們吃不慣這裡的菜,特地和劉表嫂殺雞做了一桌菜,煮了大鍋飯,上次在超市買了一包鍋巴你不是說好吃麼,今天可讓你嚐嚐真正大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