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林軒,又看看陸軒,推開陸軒遞來的熱水,想裝得如老友般若無其事地起身,冷不防腳下一軟,陸軒連忙抱住他:“小燦,你小心點。”一點要避嫌的意思都沒有。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穆燦跌坐在沙發上,捂著臉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這人怎麼缺心眼兒呢?
“小燦,你燒剛退不久,肯定會口渴的,我把水放這裡,你等會兒記得喝。”陸軒溫柔地在他旁邊說著話,接著又站起身,像林軒招了招手,“跟我去書房談。”
林軒頭腦一片漿糊地跟著陸軒進了書房,他到現在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這世界太瘋狂了!
他最崇拜的老闆,他最要好的好友,竟然都是同性戀?
老天,這不是在做夢吧?!
穆燦抬頭看著兩人消失在書房門口的背影,長嘆口氣,仰頭倒在了沙發上。
心裡的不安在悄悄地滋長。
陸軒……他好像完全沒有要遮掩、躲藏的意思,可是他們這樣真的可以嗎?
……
……
寬敞的房車裡,陸母臉色冷峻地坐在後座,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開車的助理連呼吸都有些小心翼翼。他很少見到這樣狀態的夫人,而一旦她這樣子的時候,他就知道有些人要倒黴了。
兩人正在向著中科院前進,他知道她要去做什麼,心裡已經默默地為那個即將名譽掃地的年輕人默哀了。
陸母到北京後,既沒有找陸軒,也沒有找穆燦。她是故意不找兩個人的,因為她已經知道現在再找兩人已然無用。
重病就要下狠藥。
她無法對自己的兒子下手,必然就只能對另一個人下手。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穆燦的導師胡教授是很忙的,但以陸母的地位和能耐要見他自然不難。
“……老葉,這麼點事兒你還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地過來,你煩不煩啊!嗯嗯,我自然知道,不用你羅嗦,好了好了,有客人來了,我要掛電話了!”
當陸母推門而入的時候,胡教授剛好把電話掛上。
倒了茶,落了座,不想浪費多餘時間的陸母開門見山地把來意說明了:“胡教授,我想您已經收到關於您那學生流氓事蹟的快遞了吧?”
聽了她的話,胡教授抬頭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說:“收是收到了,不過我有點看不大明白。”
“怎麼?裡面意思表達的不清楚嗎?您知道寫這篇文章的人是個自小生長在國外的孩子,也許中文不大好。”
胡教授笑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頓了頓,又說,“不過關於陸夫人爆料的這件事情,我認為吧,還值得商榷。”
陸母望著他,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胡教授推了推鼻樑的眼鏡,說:“穆燦這孩子吧,從研究生開始就跟著我了,秉性如何我是一清二楚的,所以我認為,資料裡寫的東西是汙衊。什麼男妓,什麼勾引,簡直一派胡言!我的學生是絕不可能做出這種違背道德的事情來的!您說他是同性戀,我信;您說他在賣,這就是誹謗!我還不至於老眼昏花到這種程度!他為了醫療事業忙得都快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了,哪有空搞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我的學生,我最清楚!”語氣篤定,完全是一副維護的口吻。
陸母看了他一會,沒有立刻接話,她倒是想不到穆燦竟然在教授的眼裡評價這麼高,而且她也料不到這個胡教授竟然開明至此。不過,她自有辦法讓他改變看法。
“胡教授,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光看表面的,對於同性戀我是沒有什麼可歧視的,不過……”
“就是這樣!”胡教授突然插口打斷了她的話,“同性戀這事兒真不叫什麼事兒,雖然在國內他們的合法地位未被承認,但畢竟是個客觀存在。他們只不過是性取向異於大多數的人,並非有什麼疾病。由古至今他們這個群體從‘犯罪’發展到‘寬容’的歷程,是具有一定的歷史進步意義的。我們學醫的如果連這麼點常識都不懂,還妄談什麼醫學。”
陸母吸了口氣,一再的被打斷令她感到很惱怒,她略略提高了聲音:“胡教授,這件事情我本來不欲多談,畢竟涉及到我兒子的隱私,可是作為一個母親,我不可能眼看著他被人帶壞而置之不理。您大概不知道,在我們這個圈子裡的年輕孩子,很多都會玩一些年輕漂亮的男孩子,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只要不是鬧得太過分,我們當長輩的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