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易都不得不佩服他。
幸好有他穩著,才沒有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駱星易開始胡思亂想,沈鈞果然是本事大的,就這麼幾天時間,已經幾乎毀了自己這麼多年的經營。他苦笑著想,沈鈞可能快要成功了,可是自己已經沒有了當時的遊刃有餘。
他原本以為自己不會輸,起碼不會輸掉顏邵。
沈鈞的目標其實是顏邵,而如果顏邵和他在一起的話,輸掉一個公司又有什麼呢?
可是現在顏邵不見了。
然後他才突然意識到,其實自己根本輸不起。
其實從頭到尾,他都是最害怕輸的那個人。只是以前他都自己騙自己,把自己弄得好像很自信,很悠然。其實一切都只是海市蜃樓,看上去很美好很漂亮,但是走到前面,才發現原來只是幻夢一場。
他怎麼會傻到和沈鈞去賭,他憑什麼賭顏邵一定會選擇他?
沈鈞是他親弟弟,而他只是他一個領養的侄子。
為什麼當初自己不肯叫爸爸呢?
他在床上一直躺了三天。第三天清早,他閉了一會眼睛,伸手在臉上摩挲了一會兒,然後突然坐了起來。
他就好像只是睡了一覺,現在醒過來了一般,雷厲風行地打了幾個電話,交待了公司的一些事情,仔細吩咐了遇到什麼情況該怎麼做,如果發生了什麼就怎麼樣應對,一件一件事情都安排好,最後跟林驊說:“放心吧,沒事的。”
林驊不知道自家老闆是哪裡來的自信,公司裡現在一團亂麻,老闆又憑空消失了怎麼都聯絡不到,他已經三十個小時沒有睡覺了,剛想緩一下竟然就接到了老闆電話。他困得要死,難得沒有嘮叨,找了紙筆飛快地記下駱星易的吩咐,然後問:“老大,你怎麼了?”
他聽出駱星易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疲憊,彷彿光是說話就耗費了他所有的氣力。他都已經三十個小時沒睡了,也還沒有到駱星易那個地步。
駱星易猶豫了一下,然後答道:“沒事。”他沒有再多說,只道:“幫我安排一個禮拜的休假。”
他沒有等林驊回話就掛了聽筒,然後起身,洗澡,換衣。
二十分鐘之後,駱星易站在門口,除了眼睛下面的黑眼圈之外,一點都看不出他和平日裡的樣子有什麼不同。
駱星易找了一個小吃攤,點了一杯豆漿兩根油條,慢悠悠地吃完。在一群趕著上班的人當中顯得特別與眾不同,站在他身後等位置的人已經換了兩批,他還沒有吃完。直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喝完最後一口豆漿,然後起身,來到三條橫馬路外的一家酒吧門口。
尚綸秉的酒吧。
酒吧這時候自然是關著門的,他冷哼一聲,開始不管不顧地砸門。過了兩三分鐘,裡面有人罵罵咧咧地跑過來開門,眯著眼朝駱星易吼道:“急什麼急什麼,趕投胎啊!沒開門不知道啊!滾!”
罵完之後想要關門,突然發現這人似乎是老闆朋友。
駱星易也認得他,這人勉強算是尚綸秉的助理,平時尚綸秉不在的話,店裡就他最大。他是外地人,沒有租房子,尚綸秉就讓他住在店裡,還能順便看店。他朝那人伸手,招呼道:“喲!老張!”
老張其實一點都不老,比駱星易還小個三四歲的樣子。但是尚綸秉這人做事沒什麼規矩完全憑喜好,叫人也是隨便起綽號,駱星易便跟著他胡亂叫。老張半睜眼,瞪著他,“喲你妹啊!進來進來。”
他側身把駱星易讓進來,後者一臉驚奇,“哎嘿。你們不是沒開店麼?”
老張瞥他一眼,打了個哈欠,“老闆說你肯定會來找他的,讓我們看見你來了就打電話給他。你隨便找個地方坐坐,我去打電話。”
駱星易的臉突然就冷了下來。
尚綸秉知道他回來找他?什麼意思?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沈鈞在整他?
那他是不是也知道顏邵在哪裡?
駱星易一開始有些忿忿,待想到顏邵,他又忽然心軟了下來。心道一會兒不要生氣不要吼,問出顏邵下落才是正經。
他甚至都已經想好了,如果顏邵真的已經跟沈鈞回去了,那他就去B市找顏邵。他可以纏著顏邵賴著顏邵,他有信心顏邵不會趕他走,如果沈家人不喜歡他,那他可以在附近找地方住。
反正只要跟顏邵在一起就可以。
他在床上躺了三天,從一開始的發呆,到後來的自暴自棄,再到後來開始想要找顏邵,他想了很多很多。直到今天早上,他確定自己已經能夠接受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