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宸嗯了一聲“等我來找你”就進了班級後門。江黎佑也進了另一扇門。
見屋子裡居然一片熱火朝天。有罵食堂的,有罵複習生的,有說年級的,有說校長的,還有什麼都不吭悶頭吃飯的。江黎佑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果斷開吃,同時也誇著幫自己買飯這種義舉,彰顯著雷鋒精神。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章……不是很好看,請見諒。
☆、學業水平測試
然而高三最重要的東西,肯定不是吃。再往下,就進入了傳說中的一輪複習。其實一輪複習的定義到底是什麼,這個問題直到畢業,江黎佑也沒有明白。只依稀覺得老師們樂此不疲的蠶食課本,從高一到高二,積攢了太多的課本。莫名其妙的新課標,無端多出來許多一次都沒有開啟封面的教材,那些七門八類的書,甚至不曾刻寫過主人的名字就被束之高閣。
略微常用些的課本待遇稍好,只是蒙上了一層薄灰,由於當時學過一星半點,出於要去應付學業水平測試的不純潔目的,江黎佑曾經也在一小段極短的時間內,對他們有過學生時代臨時抱佛腳的那種痴情。
那東西不知道到底有多重要,卻足以引起文理科學生不同的跨界瘋狂。每年的十二月和五月的鬥志就會被點燃奇葩的景象,在校園便習以為常。捧著一本歷史書研究唯物辯證法核心的一定是理科哲學菜鳥,盯著化學書思考牛頓三定律的一定是當時物理課特困生。
那一定是學校文理科生最最同仇敵愾的事件之一,即使是學理的青蛙王子,也可以深情款款的賴在文科班門口,尋找清純或者妖豔的高中制服誘惑,即使是文科班弱不禁風的小男生一向為人不齒,也可以浩浩蕩蕩扒在理科班的視窗等待恐龍的回眸一笑。
這便是神奇的學業水平測試的力量。
當初看半眼都嫌多的書,現在恨不得嚼碎了統統嚥到腦子裡面,即便是曾經的同班同學結下過深仇大恨,此時此刻也都能夠像同一戰壕的弟兄並肩作戰。
但是正是為了這場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作戰,才是江黎佑第一次直面左宸的時間地點。
在文科班裡理科學得再好,也不過是蹦噠的三腳貓。江黎佑被一道有機化學入門級別的題目搞得像是孕吐一般痛苦,遍訪四鄰,更是連他都不如。一個個深陷於物理海洋中難產呻吟,而此時已經是夜自習的最後十分鐘,平時上課需要面對休眠狀態的半死人們的理化生老師此時如同super star一樣巨受歡迎。鶯鶯燕燕的文科小女生將他們圍的水洩不通,江黎佑自然問題無望。
一直噁心到幾乎哽咽到下課,氣鼓鼓的衝出教室,去地下室憑藉昏暗的幽光尋找自己的紅紅白白的37檔破山地。
騎車在路上的時候是北國的十一月末,那時候的天氣已然很冷,穿的並不薄,在呼吸產生的白霧中,江黎佑仍然心裡想想念念著那道題。
忽見前方有一個人長得好生面熟,似乎在哪裡見過,在假設那人學理之後,江黎佑緊趕幾步騎上前去,試探著問道,“這位同學……”
對方嗯了一聲,“有事嗎?”好像對這種沒頭沒腦的莽撞並不介意。
江黎佑挺不好意思,騎車的速度也就略慢了一些,有點白痴的解釋,“我們是不是見過?我是……”
旁邊人車子也放慢了前進的速度,“我們當然見過。我知道你,你是十一班的江黎佑。不是麼?”
江黎佑顯然沒有想到對方會出此言論,發了一下愣,幾乎撞到綠化帶,“嗯。是我,是我。我,我有一個問題想、想問你啊。那個,你、你現在有沒有空?”自詡為投身人文社會科學,建設人類文明的文科生頭腦一熱,幾乎語無倫次。
旁邊的人聲音低低的很有磁性,“已經放學了還能有什麼事?你說吧。”
江黎佑很是激動,眼睛掃視四周,終於目光定格,“我們騎車過去。去那個路燈底下說好嗎?”
旁邊人沒有異議地過去,路上雖然沒有到“千山鳥飛絕,萬境人蹤滅”的地步,但也差不多了。
不夠繁華的小城,不暖和的冬天,誰傻啊——大晚上十點多在大街上晃盪。
兩個人兩輛車子停在路燈下,江黎佑嘰裡咣噹的從書包裡拿出來那本更年期老女人一樣的突擊試卷,準確無誤翻到那一道題,又找到紙筆,以求取偶像簽名的虔誠姿態遞過去,“就是這個。”
對方先是略帶不屑的回了一句一模一樣的“就是這個?”但是可能又怕傷人自尊,還是補充了一句,“對你們文科生來說,這個有機是比較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