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錯覺,不是我走錯了地方到了瘋人島,就是他們把我當成了千年不遇的黑山老妖,難道我比他們還另類?大頭頂著那顆大頭搖來搖去,笑得花枝亂顫笑得海枯石爛,我真擔心他那顆超大號的頭顱就像恐怖片裡演得那樣,笑著笑著就從脖子上骨碌下來。他弓著腰捂著肚子,一隻手費力地抬起來指著我:“哥,哥們兒,你,你那鉸的什麼頭啊,太,太他媽的有個性了,我算服了你!我操,哈哈哈。。。”男男女女笑得更放肆了,只有我一個人繃著臉立在他們中央,像只憤怒的猴子。
李雲石強忍著笑走了過來,拉著我來到牆鏡前,我茫然地瞅了瞅他,又瞅了瞅鏡子,有3秒鐘我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然後我掉頭就跑,李雲石連忙拉住我說,成輝你幹嗎去?我甩開他的胳膊說,我去找那個理頭的大爺,五塊錢呢,頭髮找不回來了得把錢找回來,說著我就要走,李雲石死命拉住我,一邊拉還一邊笑:成輝你害得什麼羞,別去找了,我給你五塊錢,而且管保把你這五十年代的醃黃瓜頭修好。我怒目而視,他也不理我同不同意就把我按在椅子上,對大頭說,把剪子梳子拿出來。
大頭捂著嘴笑著進去又出來,把剪子梳子遞給李雲石的時候還在笑。我希望他的頭在哪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從脖子上骨碌下來。
卡擦卡擦幾下,李雲石剪頭髮就像給人家照相一樣麻利,不過十分鐘我就變了一個人。不是原來頭髮亂糟糟的成輝,也不是五十年代的醃黃瓜,我看到鏡子裡清清爽爽的我,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下巴耳朵,整張臉都從原來那隻雞窩裡的蛋孵出小雞來,我終於脫胎換骨了,滿屋子的寂靜,再聽不到一點兒笑聲。
一個頭髮長到腰的女人對李雲石說:“李哥,你又撿到寶貝了,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