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是輪番敬酒,決口不提那筆買賣的事兒,每個人都對我很友好,稱兄道弟,拍肩搭背,除了阿龍,他從沒對我笑過,從沒主動和我說過一句話,他冰冷如劍的目光就沒讓我感到溫暖過。
可是我卻發現,當範爺和他碰杯的時候,他看他時不經意地洩漏了他所有的溫暖,眼裡只有他,原來每個人都有柔軟的時候。
原來如此!再兇狠的人,也難逃這一關。這樣一來,我終於知道,阿龍為什麼會這麼敵視我。
吃完了飯,範爺給了我一部手機,裡邊存了他和阿龍以及日新的電話,有事的時候好方便聯絡。
“範爺,風揚。。。你幫我找了麼?”
“小晨,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你只要安心做好你分內的工作,至於幹什麼,到時候阿龍自然會給你安排,那個風揚我已經把訊息散出去了,只有有人見過他,立刻就會報過來。。。放心,能開得起賓士跑車的,他又長得那麼透,這樣的人在外頭閒逛,沒有不招風的,好找。”
我半信半疑,甚至想他會不會真的幫我找他,可是不相信又能怎麼樣呢?僅僅憑我一己之力,又不能輕易報警,東北那麼大,上哪兒找個活人去?
範爺又囑咐我,“小晨哪,你平時也多和阿龍接觸接觸,你別看他一副誰欠他幾百萬的凶神惡煞的樣兒,其實他心眼倒不壞,雖說辦事很辣了些,可對兄弟還是很夠意思的,你要跟他好好合作,多跟他學著點。”
我終於還是問出了心理的疑問,“範爺,阿龍既然這麼精明能幹,他一個人肯定沒問題,你幹嗎還讓我跟著摻和?我什麼都不懂,萬一關鍵時候辦砸了,我怎麼擔待得起?”
範爺想了一會兒,又點了根菸,說“你也不用幹什麼,替我盯著點兒他就行了。。。太多的你也不用知道,知道得越少,對自己就越有好處,我只說一句,有時候,一個人太過出色了,也不是什麼好事兒。”
我不是笨蛋,我如夢初醒,這兩個人把自己不肯向對方展露的一面統統展給我看了。一個忠心耿耿,為情所困,一個心生枝節,重重設防,
怪不得管黑社會叫黑社會,黑道根本就是一個社會,愛恨情仇,完完整整,一個也不缺,一樣能叫人唏噓不已。
能好好地愛,不論是黑社會還是現實社會,都太不容易了。
我突然同情起阿龍來。
我照顧好我媽,跟她說我要去外地工作一段時間,讓她到我外地阿姨那裡待一段日子,等工作忙完了,我就去接她,我媽很擔心,她不知道我乾的什麼工作,打死我也不會對她說,我沾上了黑道,儘管不是我情願,卻是我自願的,為了那個人,該死的我還是沾上了,我壞了我的原則,我真的做了那隻沒有腳的鳥。
沒過兩天,阿龍就找了我,給我分配任務。
“會開車麼?”
“什麼車?”
“什麼車都行。”
“摩托車行麼?”
“操!摩托車不行,大點的車,後邊帶拖板兒的。”
“以前開黑工的時候,開過130,可是我沒駕照。”
“沒駕照沒關係啊,弄個假的就行,只要你能開。”
“我還差一點兒十八歲,不夠拿駕照的年紀。”
“操,不早說!你看上去可不像未成年人。”
“我長得老。”
“行啦,趕明兒給你弄個假身份證,和駕照一起用。”
“呃,那要駕照幹嘛?”
“要駕照能幹嘛?開車唄,你豬腦子啊?再給你配個人,你倆搭班兒,把貨運到營口,在那兒裝船。”
“什麼貨?”
“什麼貨你別管,你只要負責把貨運到就行,今晚上先走,到了那邊兒自然有人聯絡你,先把東西藏好,我明天趕過去交易。”
營口有港口,從這裡開車過去也就三四個小時,不用問了,一定是走私,他們想走私什麼?古董?文物?還是,毒品?不管是什麼,我都要冒這個險,不過是運貨,如果真被逮到,我只說什麼都不知道。
我帶了點隨身的物品,就準備今天晚上把車開到營口,與那邊的人接頭,等他們交易完,貨上了船,我就可以平安而返,等著風揚來找我。
我太天真了,黑社會就是黑社會,永遠沒有一勞保靠,在他們的字典裡,根本沒有“平安”二字,有的只是,涉險。
不過,我還是沒有後悔開上了這條路,因為過不多久,我將再次預見風揚。
人生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