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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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五

蒲公英(Dandelion) 正文 六十五

作者:Sh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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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輕腳步推門走進病房。那個額頭貼著、雙上纏了紗布的人還躺在病床上沉睡。一旁的心電圖上,綠色的數字平穩的跳著。

我看了他許久,小聲地說了句抱歉,將揣在手裡裝了一萬塊的白色信封塞在他的枕頭下,安靜退出去。

門外的錢雪易已經靠牆等了一會兒。我對他點點頭,沉默著與他在通往電梯的走廊上走著。

自從錢雪易告訴我那人移植了別人的菸頭後,我就不再做噩夢了。但是罪惡感還在不停困擾我。我取出卡里存的錢給他,僅僅是希望可以減輕些心裡的負擔。

“你開學了吧?”他叼著煙,隨口打破我們之間的緘默。

“嗯。”

“十點多了,不回去?”

我搖搖頭,坐在路邊的長石凳上摸出煙點了一支。夾著煙的手抖得不像話,冬末的寒冷從腳底傳上來,冰冷冰冷的。

他脫xia呢絨風衣披在我肩上,靜靜坐在我身邊。

“這麼冷的天怎麼只穿一件?”

“習慣了。”我淡淡的說。

習慣了夜夜被寒冷的黑暗包圍,習慣了躺在冰冷的的水裡,習慣了喝下冰涼的水抑制害怕……習慣了開始變成習慣的所有。

“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不想回去。”

“為什麼?”

“因為那裡變成了噁心的地下室。”一群人渣據點的地下室。

從開學第一天深夜,顧宇峰帶著鄭子恆和一群興高采烈的混混走進來告訴我他們要暫住的時候,我唯一寧靜的地方變成了群魔亂舞的黑窩。

“弟媳,我們的窩被上次打架的那一幫人給端了,找到新地方前我們先暫時在這裡住一段時間。”鄭子恆當時是這麼跟我說的。

我瞥了一眼一語不發的顧宇峰,轉身走進臥室鎖上門。

在我“自殺未遂”的那晚以後,沉默便在我們之間隔閡。更多的時候我都是沉默的和他吃晚飯,沉默的躺在床上等他回來,沉默的接受他輕柔的吻和愛撫。

我們之間的語言失去了傳導的介質。

“帶我去玩。”我才滅菸頭,脫xia衣服扔在他身上。

“去夜店?”他把衣服挽在手上跟著我站起來,詢問我。

“隨便。”

我攔了車帶我去了一家有很長英文名的Pub,全是些穿著怪異的少男少女扎堆的地方。T臺上的樂手撕心裂肺地吼著完全聽不懂的歌詞,舞池裡瘋狂舞動的暴露男女。

很多的同xing戀,男男女女坐在卡座裡調情,有些乾脆上演起激情戲碼。我越來越淡定的適應這些視覺衝擊。

紅綠燈光不停交替照射瘋狂的人們,像是記憶混淆的人腦海裡閃過的畫面。混亂不堪的場面總是會讓人神經失常。

我喝了很多叫不出名字的洋酒。腦子裡的東西逐漸被絲絲縷縷抓不住的煙代替。

身體裡滋生的渴望讓我發瘋,我想不起是自己拉著錢雪易還是他拉著我衝進了人擠人的舞池。隨著尖叫和狂暴的音樂,我拉著他發瘋的搖擺跳躍。

這才是真正的群魔亂舞。踩別人,被人踩,又笑又跳,發狂的高high著……最後扶著錢雪易蹲在Pub門口嘔吐。

“真丟臉,不會喝還喝那麼多。”錢雪易無奈地笑著,用問吧檯管理要來的毛巾為我擦拭。

“要你管——”話沒說完,我俯身又吐了一口。胃都要吐出來了。

“好好,那現在你要不要回家了?已經兩點了……”手機在他臉上映照出雪亮的光。我奪過他手裡的毛巾擦了一把,丟進那灘噁心的嘔吐物裡。

“我要去喝咖啡……”我跌跌撞撞的朝前面走去,他立馬跑上來扶著我。

“喝了酒再喝咖啡又要吐了。”

“你管不著!”

實際上,我一點也沒心思喝。手機斷斷續續在口袋裡震動著,不停催促我。

我奔出24小時營業的咖啡廳就吐了。錢雪易幸災樂禍的看著我的慘樣。我直接丟了個白眼給他,扯著袖子擦了擦嘴巴,攔下一輛TAXI。

胃裡一直翻騰著,我靠在錢雪易身上淺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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