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錢三土憤怒的聲音。
不自覺地側目,豎起耳朵。
“只要你不要干涉,我現在就很好。”
說完這句錢三土就冷著臉走進來,低垂著眼睛,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還是忍不住問一句:“……怎麼了?”
她臉色稍顯蒼白,卻搖了搖頭。“我媽,話不投機半句多。”
我不疑有他,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好鼓勵地笑笑。
“你媽也是為你好吧,沒惡意的。不要放在心上就行了。”
她扯了扯嘴角,幽深的黑眸定定看著我,“嗯。”
千萬不要以為,我尊老。在家裡,我都不知道和那個掛名父親吵過幾次架,甚至打架。
其實……也許是因為他從來都把我的憤怒當成一種特別的親情交流方式吧。否則,不譏嘲,根本沒有說話的慾望和契機。
錢三土連夜走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地,半夜起來摸了摸床邊的位置,冰涼的床鋪,沒有餘溫。
“錢三土?”黑夜裡喊著她的名字,但是沒有回應的屋子讓我發起呆來。
開了床頭的燈,和白天沒什麼變化,似乎,除了她人不在,一切都像往常一樣。
我惴惴不安,下床一路開燈,整個屋子都亮堂堂的。
客廳桌上用筷子壓著一張白紙,我低頭拿開筷子仔細地看。
——連英,我家裡有點急事,先走了。
走了?是那通電話?
我拉開椅子在燈下研究那張白紙,家裡有急事……什麼事這麼急呢。
她什麼時候回來,要去多久?
我拔了手機的充電器,開機撥出熟悉的號碼。
“XX移動彩鈴業務……歡迎您……”
“XX移動彩鈴業務……歡迎您……”這一段似乎要無限重複下去。
“怎麼不接……”我奇怪地按下紅鍵,心底還是很不解煩躁。
後半夜一直睡不著,天快亮的時候,我才眯了一會兒。 很快又醒了。
一覺睡醒都八點半了!
要命啊!
錢三土的事情暫時丟一邊,我五分鐘迅速解決一切,隨便扒拉幾下翹起的頭髮,提著包用我最快的速度下樓,然後問樓下某大爺借了老式腳踏車,騎著那吱呀吱呀亂叫的腳踏車去了公司。
一路上也顧不得打招呼了,直奔銷售部。
準點到達,不早不晚!
郝世成一向起得早已經投入工作,其他人有的邊打哈欠邊開電腦,還有在吃早餐的。
我摸摸肚子,默默對肚子老兄說幾聲抱歉就坐下。
也許是電腦螢幕太亮了,太光滑了,我看見黑色的螢幕上映出我翹角的頭髮,蓬鬆地斜成一種古怪的形狀。
恨恨地揉了把頭髮,我眼睛裡倒映著螢幕中快速跳動的字元。
電腦啟動完畢,剛進入狀態,QQ自動登入時電腦刷地藍色畫面了。還有種刺耳的嗡嗡聲。
我傻眼。
“哎……這個……”隔壁郝世成探過頭,“重啟一下試試看。”
“怎麼了?我的螢幕也跳了一下。”文風吃著飯糰,淡淡詢問。
我餘光瞥了一眼他手裡的飯糰,遠點看他的辦公桌,上邊還有一個。我咧嘴笑了。
“文風……”
“嗯?”
“請我吃飯糰吧,我起晚了沒來得及吃早飯。”
“嗯。”他隨手拿過遞給我,“豆漿要不要?”
我猛點頭。
到手的豆漿還溫熱,文風手裡也有一份。
“你怎麼買了兩份?”
他吸了口豆漿,努努嘴:“昨天小宅同志說幫他帶的。結果他今天跟我說他在食堂吃過了。”
“唔,便宜我。”我笑眯眯。
“好了。”郝世成坐在我的位子上幫我的電腦各種防毒各種防護檢查。
“嗯……謝了哈。”我又咬了口飯糰,喝一口豆漿。
登陸QQ。
一個是銷售客服,一個是自己的QQ。
客服上去還很安靜,暫時沒人找。
自己那QQ,子曰君的頭像一個可愛的少年偏著頭甜甜微笑,訊息處,各種群蹦躂的時候夾雜著一個灰色頭像。
錢三土。
款款水袖天青:【看到留言了嗎?】
我慢慢留言。
子曰君;【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