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次看著面前的老人,心如刀割般難受,老師這個年紀正是頤養天年的時候,沒想到卻因為自己被帶到了這裡,老人雙目沒有神采,雙手摸著想摸到楊慕次的臉,阿次這才注意到,老師的眼神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犀利,連忙站起來握住老人的手,“老師,您的眼睛?”
老人笑道,“瞎了,瞎了也好。不用看到這個黑白顛倒的時刻。”
“對不起,老師。是我連累了你。”老人微笑著搖搖頭,“慕次君,還記得我當時問過你的理想是什麼的時候,你怎麼跟我說的?”阿次點點頭,“報效祖國!”老人摸著阿次的臉頰,“你所做的都是為了報效你的國家,你又怎會連累我呢?你有你的理想,我也我的理想,我們不存在連累或者不連累的問題,因為鬥爭本身是殘酷的。”
老人想把阿次抱在懷裡,只是現在的阿次已經不是17歲時那個半大的小子了,他已經比老人高出了許多,老人也只能依偎在他的肩膀處,此刻的聲音也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到,“慕次君,細菌武器對日對華都是貽害無窮,你一定要阻止。”楊慕次如夢初醒,終於明白田中說的要大哥的忠誠是什麼意思了,商業上的代理人很好找,但是醫學容不得半點瑕疵,大哥作為赫爾曼教授的學生,是最好的人選。如果不能令大哥心甘情願的為日本人充當製藥機器,那麼細菌武器最後的效果肯定會大打折扣。自己便是要大哥心甘情願效忠的最好的棋子。該死,楊慕次有些後悔為什麼沒有在剛剛能動的時候就拒絕治療,現在是真的騎虎難下了。
老人的聲音有些奇怪,“阿次,答應老師,好好活著,只有活著才有希望。”阿次覺得不對,急忙拉開還靠在自己肩膀的老人,老人的嘴角已經有了一絲黑血,很明顯吞服了劇毒藥物,“老師,老師……”阿次連聲呼喊,聲音已經帶著壓抑住的哭腔,門口的田中等人聽到聲音不對已經衝了進來,老人的聲音非常虛弱了,但還是帶著堅定的信念,“阿次,別……忘了……你入黨……時……立下的誓言。”
田中讓士兵拉開二人,一抹老人的脖子,已經斷了氣,回身就給了增田義人一巴掌,“你怎麼搜身的,竟然連毒藥也沒有發現。長谷川雅紀是早稻田大學的教授,你讓我怎麼跟軍部交待,帝國在國外的局勢未明,國內不能再亂了。”
阿次被兩個士兵按住,眼神瞬間失掉了神色,嘴裡喃喃唸叨,“我志願加入中國共產黨,擁護黨的綱領,遵守黨的章程,履行黨員義務,執行黨的決定,嚴守黨的紀律,保守黨的秘密,對黨忠誠,積極工作,為共產主義奮鬥終身,隨時準備為黨和人民犧牲一切,永不叛黨。”
或許是這份誓言給了阿次力量,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因為面前還有一個魔鬼等著自己,當初已經立下了隨時犧牲的誓言,老師天命之年,尚在為啟迪民智,反對獨cai而奮鬥。難道自己會丟老師的臉嗎?
看到楊慕次上下起伏的胸口,田中迅速地讓自己冷靜下來,“慕次君,我勸你老老實實地臣服我大日本帝國,否則,長谷川雅紀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阿次奮力掙扎,很想上去扭斷眼前之人的脖子,可是被身後的日本士兵死死控制住,“做你的白日夢去吧,連日本國民都在反對這場戰爭,你們必敗無疑。我情願死也不會跟你們合作。”
田中上前又是一個耳光,“你要死還不容易嗎?你要是敢死,我就讓長谷川明子給你陪葬!”阿次再度愣住了,老師已經死在自己面前了,難道師母也不得善終嗎?田中目露兇光,“我給你三天時間,你好好考慮一下。你死了對我影響不大,而且你大哥在上海,我隨便拿樣你身上的什麼東西都可以去要挾他,順便看看你們中國人說的心有靈犀是不是真的有那麼一回事。”田中轉身,“義人君,用刑!我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鞭子硬!”“是!”增田義人示意士兵帶走楊慕次。
初春的日本寒意依舊很重,壓得阿次的心裡有些喘不上氣,但此刻,他已經沒有了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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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番外…4 。。。
三天後,軍部參謀辦公室。
“這楊慕次接受過特殊訓練,刑罰對於他來說沒用。而且楊慕次已經開始絕食了。”增田義人向田中千野稟告,並說出了自己的疑問,“當初我們救楊慕次是為了拿他換雷霆計劃,如今雷霆已毀,就算楊慕初答應幫我們,但一時半刻之間也無法把武器用於實戰,我們還要留他何用?”田中微笑著在棋盤下放下一隻棋子,“帝國已經侵佔上海,但是國/民/黨跟共/產/黨的人都潛伏了下來,這對我們維護上海穩定非常的不利。楊慕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