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問:“你想什麼呢?”
“沒什麼。”
謝明玉有些不高興,“不說就不說!”頓了頓,又說,“你把謝暉的一隻臂膀搞掉了,小心謝暉對付你——”
謝暄笑,捏捏他的耳垂,“你當李家那麼容易垮,你看著吧,爺爺不會真放著李家不管的,他們在謝氏經營那麼多年,真要讓他們生了怨,一氣之下捲走謝氏重要資料和人才,投奔對頭,到時謝家的麻煩就大了——”
謝明玉清醒了點,皺緊了眉頭,“那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了?”
“不會,我原本就沒想過能一巴掌拍死李家,不過能讓他們不再幫著謝暉就好——爺爺這回就是在警告他們,他們若安分,李家就好好的,他們硬要興風作浪,謝家也有足夠的時間應對他們留下的爛攤子。”李家經此一事,不復從前,心結已種下,老太爺是不會再將他們放在要害部門。
謝明玉撇嘴,似乎很不滿,“便宜他們了!”
謝暄捏了捏他的耳朵,笑道:“你當爺爺不知道你耍的手段呢,你是什麼樣的人他會不知道?說你會吃虧,是人都不信——不過只是爺爺疼你!”說白了,老爺子護短——
謝明玉忽然直起身,兩手撲稜著謝暄的腦袋,將他的頭髮揉亂,咬著牙陰陽怪氣地說:“哎呀,這都被你知道了,你怎麼這麼聰明!”
謝暄被他孩子氣的動作逗笑,抓住他的兩隻手,親了親,謝明玉忍不住有點臉紅,不自然地別開頭,看著眼前的鋼琴故意說:“怎麼總不見你彈鋼琴呢,說你附庸風雅還不信,明明一身銅臭,非要裝個隱士清高,這叫什麼來著,當妓、女還要立貞節牌坊——”
謝暄也不生氣,攬著他的腰說:“我小時候就想當個鋼琴家,彈一輩子琴。”頓了頓,輕聲說,“與一個人白頭到老——”
謝明玉沉默了很久,才說:“鋼琴家,彈首給我聽聽唄——”
謝暄掀開琴蓋,手指拂過黑白琴鍵,略略有些不好意思,“很久沒彈了,琴譜都忘光了——”
謝明玉蹭過去,兩手緊抱住他的腰,“隨便彈,我不嫌棄你——”
謝暄推了他一把,“你這樣我怎麼彈?”
謝明玉抱著他不為所動,耍賴,“就這麼彈!”
謝暄無法,只好彆扭著身子,摸索著琴鍵彈得斷斷續續,但漸漸的,在那單調的琴聲中,嚐出一種歲月靜好的滋味,那麼甜,那麼熨帖,那麼穩妥,又那麼憂傷。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631769童鞋的地雷。
75、酒醉 。。。
這一年的立夏,謝暄和謝明玉終究沒有去成周塘,立夏飯也只好等到明年再吃。
五月底的時候,謝暉結婚了。
這場盛大的豪門婚禮被鋪天蓋地的媒體稱作世紀童話,報紙上都是誇張的溢美之詞——女主角出身雖比不上謝家,但也是世家名流,所謂高門嫁女,低門娶婦,倒也算得上十分相配,兩人少年相識,一同赴美唸書,相戀五年,愛情長跑終於走向終點,實在可喜可賀,郎才女貌,登對異常,媒體將這一場他們並不在場的愛情演繹成一個典型的浪漫言情故事,極盡渲染只能事。
婚禮當天,謝明玉的興致高得有點不正常,整個晚宴,就在到處找人喝酒——謝小少雖然時不時抽風,但人緣比起冷面冷心的謝暄實在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他性子爽快仗義,跟誰都能打成一片,又碰上今兒謝小少興致好,於是來敬酒的人一茬接一茬,末了,他還嫌不過癮,拿著酒瓶酒杯找人拼酒——
謝暄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謝氏內部員工那一桌——這一桌上都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在謝氏屬中低層領導,大家年紀相仿,又有酒精作用,氣氛便格外融洽——謝明玉仰頭一口喝盡杯中黃色的酒液,一桌人轟然叫好,他隨手抹了把嘴巴,將空杯瀟灑地往桌上一放——
旁邊立刻有人給他滿上,謝明玉剛要拿起來,謝暄搶先一步,拿過酒杯,淡淡地開口,“今天是謝家的好日子,大家吃好喝好,不要拘束,這杯我敬大家——”
一桌人愣了一下,頗有些受寵若驚,紛紛拿起酒杯,謝暄也不去看他們的神情,一仰脖子,一杯酒便瀟灑入腹,他漂亮地亮了下空了杯底,道了聲,“大家自便——”轉頭對謝明玉說:“那邊還有長輩,過去露個面——”
見長輩的話自然是假的,謝暄看他喝得臉上腳步打飄的樣子,有些擔心,“喝了多少?”
謝明玉的眼睛像蒙著一層水膜,清亮得撩人,但其實腦子已經有些混沌,聽到謝暄的問話,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