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光斜過去,露出一絲冷笑,“我可不是說笑,真出了什麼事,恐怕再多的嘴也說不清了——”
大金總算不復鎮定,額頭微微沁出了細汗,強笑道,“三少這麼說真是讓我大金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家裡進了只老鼠,為了家宅安寧,總要斬草除根,您說是不是?劉少也是沒法子——”書 萫 閄 苐
謝暄閉著眼睛,捏了捏眉心,一副疲倦的模樣,大金極其有眼色,立刻順杆子往上爬,“三少貴人事多,這邊就不耽誤三少了——”
說著一使眼色,其他人立刻讓出道,畢恭畢敬地站到一旁,胡寧軍深深地看了大金一眼,進了駕駛座——
黑色車子緩緩開動,後視鏡中大金一行人的人影漸漸變小,周南生飛快地從謝暄膝頭爬起來,垂著頭不敢看謝暄的眼睛,耳朵燒得厲害。過了很久,他才抬頭去看謝暄——
謝暄的側臉刀削斧鑿般的冷硬,眼睛直視著前方,不流露任何情緒,彷彿經年重逢於他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事,好像那個洶湧的吻不曾發生過——周南生的胸口堵得厲害,心臟像被一隻大手狠狠抓著,疼得幾乎讓他忘卻腹部的傷口,他一錯不錯地盯著謝暄,像要看進他的心底去一樣,狂喜、委屈、心酸、百感交集——
車子到目的地,謝暄率先下車了,周南生一聲不吭地跟著下來。
小公寓裡每個星期都有鐘點工過來打掃,收拾得很乾淨,但因為長期不住人,顯得有些冰冷。周南生已到了極限,整個人一沾上床,渾身已經冷汗涔涔,臉白得跟紙一樣——
醫生來得很快,是黑市醫生,看起來邋里邋遢,但手法利落高明,半句廢話也沒有,謝暄就站在床邊,目不斜視地看著醫生在周南生腹部動刀子——
一切結束的時候天邊已經熹微,周南生撐了一個晚上,眼窩深陷,眼裡都是血絲,謝暄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的手裡捏著那顆沾血的子彈,看了許久,才轉向周南生,啞著嗓子說:“胡寧軍會留在這兒,有什麼事你跟他說——”
他走到門口,又轉過頭去,深深地望著周南生,“有些事,你不說,我不會問你——你睡吧。”
門關上了。
房間還是他熟悉的模樣,周南生閉了眼,他說不清心裡面是什麼感覺,好在藥物起了作用,他不受控制地睡了過去——
謝暄坐在車裡,抽菸,天色一點一點亮起來,周圍的行人一點一點多起來,挎著籃子上街買菜的,上班的,上學的,每個人都奔著一個目的——
手機鈴聲在狹小的車廂內迴盪,經久不息,謝暄抽完一支菸,終於拿過手機——
電話是他母親韓若英打來的,一接通,韓若英不滿的聲音就透過電波傳來——
“你是怎麼回事,從昨天晚上開始打你多少個電話了,就是沒人接,你在哪兒?”
謝暄沒回答,只問:“什麼事?”
韓若英那邊估計有些急,也就沒再接電話問題上糾纏,問:“明玉昨晚有沒有住你那?”
謝暄愣了下,他根本不知道謝明玉有沒有去他的公寓,但韓若英不會無緣無故地問這個話,“怎麼了?”
韓若英的口氣有點不好,“昨天明玉……”話說到一半,旁邊似乎有人跟韓若英說了些什麼,韓若英便住了口,“你等等,你小嬸跟你說——”
電話那頭換了人,傳來黃子怡有些憔悴的聲音,“謝暄,明玉有沒有跟你在一起?”
謝暄的心臟收縮了一下,沒說話,那邊黃子怡也等不及謝暄回答,就自顧自地倒起話來,“明玉昨天跟他爸爸吵架,出去之後就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明玉不是一向跟你要好嗎?他沒去找你?”
謝暄的眉頭蹙起來,“小嬸,別急,明玉或許去他朋友那兒住了,沒事的,以前他不也經常這麼做嗎?”
黃子怡急道:“那怎麼一樣,我以前哪裡知道他、他這麼胡鬧的——”黃子怡沒說出的擔心跟謝老太爺的猜測一樣,她也怕謝明玉真在外頭有什麼人,一向要強的她這會兒聲音裡都帶了點哀求,“謝暄,你是哥哥,你勸勸明玉……”
謝暄安撫了黃子怡幾句,掛了電話,轉撥謝明玉的手機,然後得到的是該使用者已關機的提示,他心裡有點煩,先開車回了市區的公寓。
公寓還是他離開時的模樣,他上樓開啟臥室的門,床鋪整整齊齊,根本沒有人睡過,他又依次開啟客房、書房的門,謝明玉根本沒有來——
他再打電話,依舊是關機。
謝暄回到車內,打電話給王芸,告訴她今天他有事不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