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標,正對上成標標一張醋溜溜的吊瓜臉。
清理現場,送走太后,打發成標標,完事兒之後已經中午十二點了。
明遠問唐穎卓:“幾點上課?”
“三點。”
明遠看看手錶,自言自語:“先去接Lyn。”
“啊?”唐穎卓張嘴。
“Lyn也選了那個課。”
唐穎卓看著後視鏡裡的自己,才發現這個副駕駛座始終都不屬於自己。中午下班時間路況擁堵,特別是往廣宇國際那邊去時車輛超多,一個紅燈要等上十幾分鍾,唐穎卓一直沉默著。明遠很困。本打算接上Lyn之後一起吃午飯,可是到了廣宇國際公寓下面已經下午一點了,還好明遠提前給Lyn打電話,讓她收拾好了在樓上等著,車一到就下樓出發。唐穎卓無條件把副駕駛讓出來給她,乖乖坐到後面去了。路過肯德基,停車,唐穎卓飛奔進去買了三個人的午飯。
從市中心出來上高速兩點整,要在一個小時之內開到新校區車速至少二百五,一路上Lyn不停往明遠嘴裡餵雞米花、鱈魚堡、冰可樂,這也就忍了,還時不時摟著他的脖子親來親去,搞得唐穎卓跟一千瓦大燈泡似的。明遠還老是從倒車鏡裡瞄他。
——你要是喜歡燈泡,蓓蓓瓦數不比我大麼。
勞斯蘭斯車胎都冒藍煙了,路邊的樹都奇幻迷離冒綠煙了,膽兒懸到腦瓜頂又落到後腰上,腎上腺素枯竭忘了人字咋寫,激素於自然界是個好東西,人活就活這點激素呢,重口味我理解就是某方面激素分泌過量,其實沒啥毛病稀釋稀釋就好了,重口味開車喜重手習慣甩尾,不要緊昨兒咱才撞飛一臺瑪莎拉蒂今兒咱就把勞斯蘭斯當F1開了,小弟命不值錢死不足惜,關鍵是我不知道你開心個啥,說出來讓咱也樂呵樂呵不行麼。
——還是說我一難受你就解恨?
新校區規模不小但設施不全,門口停車場連個蓬都沒有就那麼曬著,停道邊樹下又怕來往車輛刮蹭,停校內繞來繞去又嫌浪費時間,最後停一報刊亭下面了,結果Lyn那邊打不開車門,明遠把她抱出來的,學生都聚過來看,倆人表情那叫一個旁若無人那叫一個恩愛,這才多大一會兒又跟洋妞成兩口子了,小弟我都有點替你不好意思了。
倆人手挽手在前面走,走向貌似大笨鐘下面的嶄新教學樓,別看教學樓已經投入使用,校園植被才開始施工,路上野花野草齊開放,蒼蠅蚊子都一對一對的,唐穎卓拎著KFC大塑膠袋跟在他們後面到處找垃圾箱,沒有垃圾箱只有垃圾堆,我勒個去,垃圾堆裡面應有盡有,問題是這地界兒百里空曠也不適合打野戰啊,扭臉兒一瞅遠處海面上星星點點的漁民在撒網,那不是漁民好吧,那是環衛隊在打撈生活垃圾治理環境呢。校園外牆還沒砌呢,植被也沒來得及栽呢,孤零零的教學樓立在百里空曠上,沒個房子殺馬的,坐教室裡聽課聽膩了扭臉兒一瞅窗外就是一片汪洋蔚藍,海鳥自由飛翔,飛累了停在礁石上歇著。才十分鐘就聽膩了?問題是外教說話口形咱看不懂,全憑聽力,更不懂。本以為跟明遠一起來上課,他能給當個翻譯,結果淨給他當電燈了。
外教是個中年男子,鼻子大,肚子大,他講到大約四十分鐘上,唐穎卓扭回臉兒來一瞅,明遠枕著胳膊睡著了。記得七彩莊園還沒賣時,他書架裡有一本藍皮的大厚書,全世界的詩人都在那裡面,收錄的都是世界上最微妙最煽情的句子,有片嫩黃嫩黃的銀杏葉當書籤,書籤一直都夾在那一頁:
你安好,你仍愛我如初。
明遠睡著時睫毛尖兒很美,盯著他看久了就感覺睫毛尖兒在輕顫,呼吸安靜,再轉眼他就醒了。
他醒了,她都沒發現。
寬大的階梯教室裡一共不到二十個人,老師聲音洪亮,迴音很重,流利的美語,豐富的表情,有時他都把自個兒逗樂了,底下還是一片死寂。Lyn戴著耳塞機。她不是來聽課的,她是來看著他的,小狗都能看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05 章
他不知從哪變出來一支鋼筆,伏在桌子上的坐姿像是在寫字,穿過他和她的肩頭唐穎卓看到黑板上一個字也沒有,估摸是聽到哪句話忽然覺得經典了。過了一會兒唐穎卓發現自己桌上有一張小紙條才恍然大悟,趕緊拆開看,上面寫:聽懂了麼?
唐穎卓在下面寫:不懂,這課白瞎了,下次不來了,掛科兒也認。
寫完把紙條疊兩下從桌子底下送到前面明遠旁邊的座位上。不一會兒,還是那張紙條又出現在桌沿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