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沒辦法,已經被叫習慣了,走吧。”
“謝謝小銘。”薛慕陌淺笑。林辰銘瞬間僵硬了一下,非常後悔把外號告訴薛慕陌。
林辰銘也住在一個南方小鎮中,現在雖然是冬天,可是這裡依舊是“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令薛慕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周景文的故里。
那同樣是個婉約的南方小鎮。在周景文離家出走後,薛慕陌在那住了半年。在那些景文曾經走過的街道上留下自己的足跡,進行徒勞無望的尋找,一面悲傷地想景文到底在哪裡,一面卻又有一種淒涼的欣喜——景文也曾經走過這裡。
那段時間,薛慕陌彷彿一回頭就可以看到景文。在樹木的濃蔭下坐著的景文被夏日破碎的陽光透過樹隙斑駁了臉,笑著晃盪自己裸露著的白皙的小腿;在超市擁擠的人潮中買東西的景文,人群不斷的推攘著,只看見他的一個側臉,便又轉身不見;在街上閒逛著吃羊肉串的景文,他的眉緊鎖著,滿不在乎的吃著東西,嘴唇吃得油亮亮的。
這是一種甜蜜又痛苦的折磨。只可惜甜蜜太短暫,像吃藥。苦澀的藥被一層薄薄的糖衣包裹著,一含到嘴裡是甜的,只有一瞬,接下來的是午夜夢迴時突然醒來發現都只是夢的無盡的痛苦。
過去的那兩年先開始不止覺得痛苦,還有深深的後悔。如果,如果當時能對景文好一些,如果當時不對景文做那些事,或許景文現在還在他身邊,即使只是作為朋友,起碼比現在要好。現在連看一看他都是奢望。
後來呢,又覺得不後悔。世界上無法隱藏的三件事是:噴嚏、貧窮以及愛情。他無法壓制自己心中像瘋長的藤蔓一樣的對景文的——愛。
在景文離開前沒有明白自己的心,所以困惑,所以迷茫,所以猶豫。
明白後,已經沒有彌補的機會。
薛慕陌一時走神太久,腳步停了下來。林辰銘連喊他幾聲,他才回過神來,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疲倦的神色。
林辰銘皺著眉問他:“薛先•;•;•;•;•;•;慕,慕陌,你怎麼了?”
薛慕陌笑著向他搖了搖頭,說:“沒事,不用擔心。如果小銘覺得叫慕陌太親密的話,叫我Arthur也可以。”
“Ar—Arthur;算了,我英文很爛。不如我叫你小陌或者陌陌。”
“叫我阿陌吧。”
“這個聽起來也不錯。阿陌,阿陌。”
不久就到了林辰銘的家,林辰銘拿出鑰匙開啟了門。
房子裡還有一個人,背對著他們扶著牆走路,眼睛可能有問題。
薛慕陌秀眉顰蹙,專注的看著那個人。總覺得那個人的背影似曾相識。林辰銘站在薛慕陌旁邊,低落的說:“他是我的朋友,和我同租一室。他出了車禍,腦中有淤血,所以現在看不見,必須儘快做手術。但我們沒有足夠的錢,所以我想賣畫。”
林辰銘嘆了口氣,低下頭。薛慕陌的世界只剩下了那個人,他死死的盯住那個人,那個人一步一步緩慢的走著,每一步都好像千斤重落在薛慕陌的心中。那個人穿著深藍的毛衣,灰色的長褲。身形修長,頸脖間露出小塊蜜色的肌膚,頭髮濃黑茂密。記憶中好像沒有這樣的人,為什麼覺得熟悉呢。
那個人摸索到了房門前,轉身開門。薛慕陌只看見他一個側臉,眉如遠山,眼似秋水,擁有健康的蜜色肌膚卻給人一種病態的美感,奇異的混合。就像是一隻受傷的黑豹,黑豹的美麗人人嚮往,但黑豹擁有保護自己的力量,渴望他的人只有在暗處偷偷覬覦。現在這隻驕傲的黑豹失去了力量。這意味著什麼。他該被人囚禁起來,抱在懷裡肆意玩弄,看他哭著求饒。他的眼睛應當充滿情【景文無雙】欲的渴望,他的身體應當自覺地為他人展開。他給人的是情【景文無雙】色的誘惑,他喚醒了別人身體中潛伏的獸性。
薛慕陌想起了那許多個漆黑的夜晚,耳邊是景文略帶哭泣的呻吟,手下觸控到的是光滑的肌膚以及無上的快感。月亮逐漸升起,當清輝的月光灑在景文臉上時,薛慕陌看到是一隻小獸絕望的掙扎,以及他眼中逐漸熄滅的希望。
眼睛。薛慕陌記憶中的那雙眼睛和現在所看到的那雙眼睛重合在了一起。那個人是景文。
景文從一隻小獸長成了美麗的黑豹。
好像晴天一個霹靂,然而在渾身遊走的電流引起的卻是快樂的戰慄。薛慕陌笑了起來,用手捂住眼睛,渾身戰慄著。
難以描述,難以形容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