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凌晨從亂七八糟的夢裡醒來,小弟弟很精神,胃裡卻很噁心。
他自從一週前偶然撞到母親和陌生的男子約會之後,就開始在暗中調查母親的行蹤。父親常年在外地跑生意,自己又從初中開始就在學校寄宿,不怎麼回家,現在上了大學更是整天在外面瘋玩,很少能跟母親在一起聚聚。
現在想來,媽媽會感到寂寞也是難免的,但這不能成為令人原諒的理由。
尤其對方還是那麼差勁的男人。
袁藝一回想起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就羞憤難當。
那天從市郊的房子逃回來之後,袁藝就陷入惶恐之中。他很怕接到陌生的簡訊或者來電,害怕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
可是內心中又多少有點期待,如果對方把銀行卡號發來,自己打錢過去,說不定,就能了結了這段噁心的關係。
可是整整過了一週,對方也沒有行動。
袁藝這才明白,那不過就是戲耍而已。
母親是個出色的生意人,平時出手就很大方,袁藝想象的出她對待情人會是怎樣一種揮金如土的氣概。再想想男人那身穿著,自己那點兒零花錢,肯定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袁藝苦惱著是否要再去找他說個清楚。
可一想到上次落到那種地步,心裡又不禁膽怯起來。
但是絕不能這樣就完了……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傢伙趕走。
袁藝想破了頭也沒想出什麼好點子,最終還是選擇了鋌而走險,去那裡再堵他一回。只要注意和他保持距離就好了,袁藝這樣想著,還是不放心,最後往包裡塞了個裁紙刀進去。
由於摸不清母親的行蹤,袁藝只好在郊區和市區之間連著跑了三天,終於在第三天的晚上,在小區樓下見到那男人的身影。
他穿著一身深色的西服,手裡捧著一束白色的玫瑰,從地下停車庫的方向走來。
男人在樓道門前站了一會兒,衝著對講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防盜門很快解鎖,他拉門走了進去。
袁藝揚手看看錶,才不過九點鐘。
是在這裡守夜呢,還是找個網咖繼續通宵,明天早上再來堵人?
袁藝在綠化帶又蹲了一會兒,被蚊子咬的渾身不舒服,終於咬牙離開了小區,衝進了馬路對面的網咖。
像洩憤似的在網遊裡砍怪刷金,時間很快過去,轉眼天光大亮。
袁藝匆匆忙忙結了帳,又在門口買了一兜肉包子,才回到小區樓下蹲守。
夏天亮的早,才六點不到,已經有來往的住客進出,有幾個老太太遛早看見袁藝鬼鬼祟祟的,站在一處交頭接耳。
袁藝趕緊一邊塞著包子,一邊捂著耳機,搖頭晃腦地假裝背英語。老太太們比劃了幾下,這才離開。
就這樣一直捱到早上快九點,袁藝困的不行。才見那樓道門一開,媽媽從裡面走了出來。
儘管年過四十,毛芮的身材依舊保養得很好,從背後看去,那妙曼的身段,跟二十多歲的女郎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袁藝看著媽媽離開了視線,不一會兒又見車庫裡開出那款熟悉的白色SUV,這才鬆了口氣。
那男人現在肯定還賴在床上不起呢!
袁藝忿忿地想著,掏出鑰匙上了樓,乘電梯直上了九層。
當見到房門的時候,袁藝的手開始抖了起來,對著鑰匙孔怎麼也插不進去。
晃了半天正在心焦,門吱嘎一聲,從裡面打了開來。
“落下東西了麼?”低沉磁性的聲音從頭頂上方響起。
袁藝一愣,說話的男人也是一愣。
“是你。”
和設想中不一樣,男人穿戴整齊,一身名牌西裝襯得人英氣十足。
袁藝一哆嗦,鑰匙掉在了地上。
傅徵彎下腰,給他撿了起來,遞了過去。
“找我?”
袁藝下意識地退了一步,點點頭。
傅徵讓開大門,轉身又回到客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朝著身旁的位置一指:“坐。”
袁藝咬牙把房門踢上,挑了個傅徵夠不到的地方坐下了。
“你還沒跟我媽分手?”袁藝開門見山。
“你不是也沒給我打錢嗎?”傅徵一笑。
“你又沒告訴我怎麼聯絡你!”袁藝咆哮道。
“哦……”傅徵從上衣口袋裡掏出盒煙,放在手裡掂出一根,叼在嘴裡,又衝著袁藝讓了讓,“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