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和家那隻倒黴的假道士,已經被鎖在家裡半個月沒有出門了,看到客人異常興奮,人來瘋狀端茶遞水,段和溫和地笑著說:「夏威,不需要麻煩你,你到裡面那間房間,去做歷年考題吧。」
「我能休息、休息嗎?」夏威揪著衣角。
「你從起床到現在只讀了十五分鐘,想休息多久?」段和的笑容中隱現殺氣。
夏威垂頭喪氣地拎上書本,夾住尾巴躲裡屋去了。
魏南河表示抱歉:「真不好意思,打攪了。」
「沒的事,那小子過動兒,逮住一隻蟑螂都能玩半天。」段和抽出一疊裝訂好的A4紙,「魏教授,你看看,初稿已經修正過了;根據你的理論和思路走,確實沒那麼學術腔,比較易懂,加上圖例豐富,普通古玩愛好者也能看明白。」
「哪裡、哪裡,多虧你專業理論強、文筆又好。」魏南河客氣了一句,翻翻手裡的文稿,見唐青花的圖例多了一個,疑道:「這個瓷片是你們文博系的?」
段和掃了一眼,「不是的,我們文博系哪會有這麼珍貴的標本?就是上個月在那個唐墓裡撿的。」說著,從抽屜裡翻出從墓裡帶出來的瓷片,「放我這沒用,不如給你吧!」
魏南河謝了聲,捏在手裡摩挲觀察,瓷片紋飾和髮色,沒有他從海外淘回來的那三片典型,這種稀有品種疑問頗多,若不是從墓裡撿出來的,還真的不能肯定是唐青花。
「可惜了,你們沒有看到全品。」
「其實我特地留意了民國那些盜墓者身邊的東西,青瓷和白瓷碎片滿地都是,混著幾片唐三彩,青花沒有再看到。」段和轉動著手裡的筆,遺憾道:「或許墓裡原本就只有一、兩件青花,還被民國的丘八磕破了一件。」
魏南河十分痛心,「簡直是暴殄天物!我極不贊同這種形式的盜墓!」
段和從書桌上撿了張報紙,替魏南河把瓷片包起來,「沒辦法,夏威這種粗人太多;說來,撿到這片挺巧合的,要不是小空提醒我們是唐青花,我們就錯過它了。」
魏南河一挑眉毛,「小空?」
「是啊,我沒經驗,以為是明初的東西,夏威都丟掉它了,虧了小空一口咬定這是唐青花,我才多看兩眼。」
「小空?他的理由是什麼?」魏南河不可思議,我都看走眼過,不能確定的東西,還送去作科學鑑定,他憑什麼一口咬定?
段和聳肩,「我也問過,他說不上理由,就摸了摸,說憑感覺。」
魏南河愕然,回想楊小空說過的話,腦子裡猛地出現一種,他作夢都沒有想過的可能性,難不成我爸說的開天眼,真有其事?
段和眼見魏南河那臉色變幻不定、眼神既驚又喜,不由詫異地問:「魏教授,怎麼了?」
魏南河起身踱了幾步,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用盡量平和的口氣,將這個驚天動地的猜測全盤托出。
毫無意外地,段和也震驚了!魏南河當即給楊小空打電話,可是對方關機了,兩個人立馬出門,分頭去找楊小空。[切勿散播]
第二章
越急越是找不到人,在學院裡找了繞幾圈,魏南河也沒有找到他那開天眼的小師弟,便給柏為嶼打電話:「喂!你在哪?」
柏為嶼回答:「我還能在哪?在裝B堂趕畫,什麼事?」
「小空回去沒有?」
「沒啊。」
「這死孩子,找不到他人,手機也不通。」
「他還能去哪?圖書館、資料室……」柏為嶼怪笑兩聲,「說不定和白教授在哪個旮旯角里翻雲覆雨呢!咩哈哈哈哈……」
魏南河嗤之以鼻,「人家小空是多正派的好孩子,你以為別人都像你這麼不要臉嗎?」
柏為嶼悻悻道:「我就隨便那麼一說,魏師兄,你找他什麼事那麼急?」
「嗯,是有大事,小空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魏南河尋思著,這兩個師弟感情最好,其中一個有什麼動向,另一個肯定知道!
「說過什麼?我和他說的話多了,你想知道什麼?」
「關於他整天摸的那些瓷片。」
柏為嶼氣不打一處來,「說起這個我就惱火!他好好的漆畫不做,整天摸那些個破瓷片!也不想想自己的專業是什麼!我叫他給我把那兩塊漆板……」
「行了、行了!」魏南河截斷他的話頭,態度惡劣,「跟你說你也不懂,對牛彈琴。」說完,就把手機合上了。
柏為嶼暴跳如雷,抬手正要摔手機,想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