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好人,卻竟讓他這麼好運氣地遇上了。
顧冰年端著水杯靜靜地站在餐廳裡看著正在廚房忙碌穿著可愛卡通圍裙的少年,那張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紅,溫潤如水般透澈的眼眸,梨窩淺淺,嘴角揚起的微笑像是幾縷陽光灑下,又像是三月拂過桃花的微風。
這一幕讓他情不自禁地看得著迷了。
有些人的笑容是越看越生厭,有些人的笑容卻是越看越淪陷。
寧再晨的笑容像水滴一樣,看似沒有任何殺傷力,但卻一滴滴地穿透著顧冰年那冰冷堅硬的石頭般的心。
“你醒了,正好可以吃晚飯了。”
寧再晨滿臉愉悅地端著最後一盤炒菜轉身走出廚房時便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來的顧冰年正站在餐廳裡看著他,臉上微笑頓時變得更加燦爛。
偌大的餐桌上,依舊是豐盛的一桌菜,兩個人對面而坐,靜靜地吃著飯菜。
低著頭喝湯的寧再晨思慮了半天,停下手中用湯勺舀湯的動作,聲音低低地說道。
“那個,對不起,你睡著的時候我叫我一個醫生朋友來給你看了一下病,他給你打了一針,說你應該明天就能退燒了。”
顧冰年聽了這話心裡想,自己竟然睡得那麼沈,被打了一針都沒感覺。還有就是,這個人真的很擔心他,好像他生病比他自己生病還難受的一樣。想到這裡,他的心裡不禁有些暗自竊喜。
空氣沈默了半晌,寧再晨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的回應,以為會惹對方有些不快但沒想到耳中聽到的卻是顧冰年的感謝之言。
“我知道用金錢這種方式來回報你很不喜歡也顯得我世俗,但是,我真的很想感謝你。”
(霜曉:人都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小晨於你還不止是滴水之恩,這要是擱在古代就是救命之恩了,是要以身相許的。顧冰年唇角上揚:我倒是挺想的,你可成全?霜曉:哼,想得美,我才不會把小晨這麼快送到你嘴邊。顧冰年唇角又上揚了一個弧度:遲早的事。)
“可否請你告訴我,用什麼樣的方式最好?”
顧冰年的問題讓寧再晨不由得抬起了頭,目光怔然地落定在顧冰年那誠懇而認真的臉上。
回報麼?要是不是理智封住了他的喉嚨,此時此刻他最想脫開而出的話就是,那我可不可以求你喜歡上我。
“不用的,只要你沒事就好,我也沒做什麼。”
寧再晨收回目光,繼續低頭喝湯。
那種大逆不道的話,他絕對說不出口。其實,他也可以提出讓他和自己做朋友,但是,他始終沒有勇氣說出口。因為,他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他怕一旦成為他的朋友,這份不可告人的感情會再也埋藏不住。而且,自己也根本就沒有資格成為他這樣的人的朋友吧。
這一邊,顧冰年聽到寧再晨帶著委婉的拒絕之詞,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也沒做什麼?冒著大雨去給他買粥買藥,從自己家裡拿食材過來給他做午飯晚飯,還特意叫醫生到他家裡來給他打針退燒,這些事情有哪個人肯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去做並且還不求任何的回報。
如果今天不是他自己的親身體會地遇上,有人跟他說起這樣的事這樣的人,他是絕對不會相信。
“你對所有人,都這樣好麼?”
顧冰年問出這句話時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語氣中挾帶著一絲酸味。
“啊?”
寧再晨被這突然一問問得有些茫然。
“沒什麼。”
顧冰年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問的問題實在是有夠白痴的,自己怎麼會這麼問?
之後,他們沒再說什麼,靜靜地吃完了晚飯然後又一起收拾。
收拾完了之後,寧再晨又督促著顧冰年吃藥,吃完藥後又讓顧冰年量一下體溫。
“38。8度,體溫終於下降了。”
拿著體溫計的寧再晨看著溫度計上面顯示的體溫,臉上不禁露出些許喜悅的笑容。
顧冰年的嘴角也不自覺彎彎好看的弧度,溫暖的笑意覆沒了冷冽而淡漠眼眸。他高興的不是自己的體溫降了,高興的是寧再晨因為他的體溫降了而展露出笑容。
但是,在下一秒這個笑容卻如雲朵般被風吹散了。
“不過,還是要注意多休息,體溫還是有些高。”
“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應該明天一早就能退燒了。”
縱然再怎麼不捨得離開,但寧再晨還是艱難地開口說了道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