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掃視了一週,最後落在了少年白皙的鎖骨上:“你脖子上的……從哪兒來的?”
少年聞言一愣,睫毛輕顫,眼神瞬時變得悽然,咬著粉唇欲言又止,淚痕襯在淚痣上。
“嗚……”
柳如絮帶著哭腔驚叫,手捂著頸項一道紅痕:“武哥哥……”
“拉出去。”斷鏈在大哥掌心晃盪了幾下。
金貴破門而入,拽著柳如絮的細腰,便把他提到門外。
門“砰”的關上,大哥緩緩轉過身來,陰沉地注視著我,瞳光深邃。
我掃興地冷著一張臉,望著別處,一言不發。
“你……”
閉上眼睛,伸手握住自己的中心,盡力回想之前歡好的情形,過了一會兒,我終將未盡的熱情都傾灑出去。
紓緩地嘆出一口氣,睜眼,對上大哥凝視的雙目,我皺眉:“你幹嘛這麼看著我……不就是個戲子麼……怎麼,掃了你面子?”
他將懷錶放在靠近的床案上,落著臺叮咚一響:“這個……怎麼在他身上?”
“送他的,都舊了,我不要了。”
“……既然舊了,我回頭再送你個新的。”
我翻身趴在床邊,伸手撈起地上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可以,送到我府上就好。”
大哥在我床邊坐下,為我扣好領上的圓扣。
站起身,我整理好了衣衫便往外走。
“景玉。”
推開門,正看見柳如絮披著一條毯,被幾個大漢驅趕在破敗小花園角落裡縮瑟著。
適才還春潮湧動的面龐如今一片灰暗,彷彿融入了這個敗落的小院一般。
我不耐煩地回頭:“又怎麼了?”
大哥走到房門口,立在我身側:“你知道……自己剛才在做什麼?我不是跟你說過,他與日本人有染……”
“我在做什麼,你沒看見麼。他染了日本人又如何,沒染花柳便好……”
大哥面色陰霾,徑自穿過我身側走到院子裡:“把梁師長送回羅公館……”
金貴等微一頷首,邁著虎步便前進了幾步:“梁師長,請!”
我心情抑鬱:“今天我回自己家……不用你們送……”
金貴卻擋在了我身前,竟擺開格鬥的架勢,抱拳道:“梁師長,還請您去羅公館一敘。”
這時幾個大漢也從我四周圍了上來。
我望向站在一旁似乎事不關己的大哥:“你要做什麼?!”
他不言。
伸手去後腰去摸槍套,心下一驚,竟是空的。
大哥面無表情地從懷中取出一支槍,蒼白的指尖把玩著漆黑的槍體,緩緩地道:“連槍都忘床上……要我對你如何能放心?”
“……”
大哥收起槍:“給我制住他。”
金貴猛一傾身,倏然欺掌就向我攻了過來。
我一愣,連退了幾步,險險避過前幾招,才從震驚中回神,卻見周圍幾個大漢已然越圍越緊了。
金貴腳下步步生風,其他幾個人配合著映著八卦陣法,踏著圈子。
透過層層疊疊的人影,隱約看見柳如絮裹著身子立在遠處,臉上恢復了血色,嘴角勾出幸災樂禍的弧度。
那幾個大漢離得稍遠,我凝神聚氣,金貴突然發力,撲上來手刀便削向我的右肩,我換了步子,側身避過,他一擊不中,也立即躍開。
這般鬥了十多個回合,金貴陡然一記重擊劈向我的頸項。
手刀來勢勁急之極,眼見難以閃避。
我翻身往地下一滾,順手勾起地面上的碎石,便向他雙目打去。
他連跳開避過,橫過右臂,右手拇指與食指勾出爪形,再次近前。
我體力漸漸已有不濟,金貴氣息間卻絲毫不亂。
起初八十多招,沒分出上下,我後面卻落了頹勢。
他守得緊密異常,我每出手,四面連環進取,卻奈何不得他半點。
掌法一變,我出手全是硬劈硬斫。
“走!”
金貴大喝一聲,幾個大漢忽然同時向我撲了過來。
瞅住了我身後的空隙,便團團把我壓在了地上。
雙手疊在背後,我被拖著身子,跪在大哥面前,雙膝觸到青石板透出寒意。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面上早消逝了適才冷冽蕭然,已滿溢了平日中溫和儒雅。
“景玉……世道險惡,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