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慧敏氣急了動起手來沒輕沒重。他但凡有那麼一點先見之明,恐怕都不會去惹他們那個暴躁的親媽。
“她……她知道了,我們倆的事兒她全知道了,你讓我怎麼辦?”
“全知道了?”估計是袁顯思表情太猙獰,袁大夫縮了縮脖子想假裝自己沒說過剛才那句話,只可惜事與願違。袁顯思連他吃沒吃飯都顧不上了,直接把人拎到沙發上,“到底怎麼回事?你說什麼了還是媽聽見什麼了?”
袁顯奕悶悶哼了哼,“我沒說什麼……”
他確實沒說什麼。
袁顯奕在他親媽面前連個謊都不會撒。楊慧敏才開口質問,他就一副“我配合調查,我坦白從寬”的悲慼德性,把兄弟倆之間的事情從裡到外都交待出來,比全國人口普查時候的配合度還高。
等他發現楊慧敏原本知道的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多的時候,他已經把該交待的不該交待的都說得差不多了。再想編瞎話把這個謊圓回來,對於從小在他媽面前乖得跟三孫子似的袁大夫來說,比世界和平的難度還大點。
於是越抹越黑越說越錯,兄弟倆本來打算選個合適點的時間跟父母攤牌的那點事情,都被他洩露了。
幸虧袁安沒在家,楊慧敏的心臟還算□,聽見這一大串的訊息只是差點背過氣去,反射性抄了皮帶抬手就抽。
袁顯奕大概是本來還打算“認打認罰”堅持一陣子,跟老一代革命同志擺事實講道理。可是皮帶一沾在身上就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樣,一路慘叫著滿屋子躲閃,實在躲不開的時候才用肩膀扛兩下,才用哀兵政策妄圖趁機給楊慧敏洗腦。
“你們倆這叫亂倫知不知道!”
袁顯奕被堵在角落裡抽,背上火辣辣的疼幾乎都要麻木了。“我們倆既不生孩子也不耽誤別人,就讓我們倆亂著又能怎麼樣。”
“我跟你爸怎麼出去見人?”
“又沒人讓你們出去宣揚我跟我哥是什麼關係,我們巴不得沒人知道,要不是今天您問了,我們還沒打算讓你們知道。”
“你們倆還能有本事藏著掖著一輩子?”
一直埋頭任打的袁顯奕聽見這句話突然轉回頭來,迎面而來的皮帶就抽在他鎖骨上,一陣火辣辣撕裂似的疼,“我知道我這輩子沒什麼出息,但是我不會讓你們因為這件事情被人戳脊梁骨……我們能做的也就是這麼多了。”
差點抽在他臉上的這一下子把楊慧敏也驚得愣住,母子倆就這麼面面相覷半天,楊慧敏才又爆發出來:“不可能!我楊慧敏的兒子不可能幹出這種事情!”
袁顯奕頓時覺得剛才那一句深情款款根本是雞同鴨講,他媽腦子裡根本沒有“友好協商”的概念,如果不按照她的想法進行,就等同於忤逆聖旨。
“媽,現在根本不是可不可能的問題,我跟我哥已經既成事實了您明白嗎?”
“什麼就既成事實?怎麼樣叫既成事實?你是眼瞎了還是腦子被門夾了,他之前把你打成那樣……”
“他小時候也沒少挨您的打!”說到這話題袁顯奕又雞血起來,“他從小就沒記恨過您,有什麼負面情緒都是朝著我來的,我活了這麼多年受您的寵挨他的打我覺得挺平衡的,沒有他打我那一頓我們倆還好不到一塊兒去,我巴不得再挨一次。”說到後來已經完全語無倫次,楊慧敏居然也滿腦子漿糊的聽著,一直到漿糊沉澱下去她的腦子能恢復運轉。
她也不多浪費體力了——說實話,袁顯奕受皮肉之苦,她看著比誰都難受。
“你也不用跟我扯那麼多沒用的,我也犯不上跟你動氣。”慢慢悠悠收了皮帶,楊慧敏晃盪回沙發上去仍舊坐著繡她的十字繡,“袁顯奕,我今天把話撂在這,你們倆的事兒,沒戲。”
袁大夫皺著眉,“憑什麼?”
“憑我是你媽。”
“就算您是我媽……也沒權利說這種話吧?”
楊慧敏瞥他一眼,已經很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決絕,“我生了你,我就有替你決定這個的權力。本來我今天也就是想問問怎麼回事,現在問明白也就好了。”
隱隱約約的,袁顯奕終於嗅到點危險的氣息,“您打算幹什麼?”
楊慧敏氣定神閒的換線穿針,把手上的繡布翻轉過來,“我們一家子的希望都在你身上,我不能把你怎麼樣。但是我能把顯思送出北京一回,就能再送出去第二回。”
袁顯奕揉揉臉,牽動傷口又齜牙咧嘴一陣子,“她怎麼就能說出這種話,還以為自己是慈禧再世。”
袁顯思坐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