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哲跟電話那邊的對話,袁顯奕親眼看著任少昂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
“你又要走是不是?”任大少人高腿長,等蘇語哲掛了電話,兩步就衝到他眼前,把人卡在牆角。
剛失落半天的袁大夫受到了驚嚇:“少昂……家暴是不對的。”
那邊小兩口根本不理他。看見任大少那副要吃人的表情,蘇語哲也把小臉一撂,“我實驗組的正常行程,走又怎麼啦?”
任少昂抬手指著旁邊日曆,“你能數數你今年一共才在家呆了幾天嗎?你有哪怕一個完整的星期都是在家睡的嗎?你有哪天不是在我睡著了之後噼裡啪啦敲電腦的嗎?你什麼時候才能不因為天上那些破玩意成天不著家?”
被指控的罪名太多,蘇語哲多少有了幾分愧疚,開始賴在任少昂身上膩歪,“這次就去一個月。”
任大少早被他膩歪的不吃這一套了,直接挑眉反問“一個月短嗎?”
蘇語哲幫他換算了一下,“就四個禮拜。”
“四個禮拜時間還短啊?”
蘇語哲指指旁邊心驚肉跳一直擔心任少昂家暴他的袁顯奕,“等你把他們倆的事兒解決了,我也就回來了。”
任少昂瞪眼,“你晚飯吃多都撐腦子裡去了?你以為你走,顯思不走啊?”
“哦。”打錯了算盤的蘇語哲同學勇於承認錯誤,縮縮脖子老實坐下。
袁大夫突然覺得非常惆悵。
他剛從醫學論壇回來沒幾天,兄弟倆一直就沒安穩過,今天還吵成這樣,根本還沒時間膩歪,他哥怎麼又要走了呢……
臨近半夜,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水沖刷窗戶的聲音讓人鬧心,連看電視都看不安穩。
火上澆油的是,不知道易景到底用了什麼方法擺平任大少,自從任少昂再一次從書房出來,小兩口很順利地從冷戰狀況又膩歪回去,卿卿我我沒完沒了。易景提醒兩三次“你們能不能考慮一下某些人的內心悲涼”但是毫無效果,最後只能轉而建議袁大夫:“要不你先去睡吧?”
袁大夫滿懷無比的惆悵,鑽進客房柔軟的單人床。
睡不著。
因為惆悵而失眠的袁大夫閉上眼睛,腦子裡轉悠的就是今天白天的混亂經歷——本來好好的在家睡懶覺養傷,很鋪張浪費的叫了五百多塊錢的外送其中包括他的午飯還有來福後半個月的狗糧,緊接著被袁顯思一通電話從半夢半醒中揪出來,兄弟倆開始就“是不是跟個女人結婚來打發楊慧敏”的問題爭吵,一直吵到他摔了電話帶著來福離家出走。
“來福,”袁顯奕翻個身,鼻尖差點撞上來福面無表情的狗臉,“他怎麼就不明白呢?”
來福一臉嚴肅看著他,然後相當認真的……打了個哈欠。
袁顯奕摟著它往死裡揉,揉掉一身狗毛,“沒良心的玩意,我白對你那麼好了。他走的時候你就不會咬著他褲腿不讓他走?看我們倆現在寄人籬下的。”順手指了指隔壁,那是蘇語哲的臥室,裡頭睡著天打雷劈的任少昂,“他沒有人性,你沒有狗性。”
站起來抖了抖毛,來福淡定地表示了對他這個後爸的鄙視,下床去睡地毯。
袁大夫更加惆悵了。
惆悵到剛開手機看見袁顯思的電話打過來,連考慮都免了,直接接通,然後愣在那不會說話。
彼方袁顯思也靜了半天,好像懷疑自己撥錯了號碼。
“剛才打了十幾遍都是關機,我還以為你睡了。”
“……沒有,我就下午關了一會兒。”為了避免離家出走的豪情被袁顯思一個電話打斷。
袁大夫看了看很□的手機。他手機一般來說二十四小時開著,以免醫院有什麼事情找不到人。就算是下午離家出走,他也提前給林凡留了話,有問題找任少。
反正他是篤定了,袁顯思不會因為他離家出走跑去找林凡求助。
“現在還不睡,明天不上班了?”
袁顯奕看一眼時間,凌晨一點,“平常也沒這麼早睡。”
除非特例日期比如第二天有大手術或者突擊檢查之類,否則每天的這個時候,不是袁顯奕剛剛從醫院要死不活的爬回家正準備吃宵夜兼晚飯,就是兄弟倆還悶在棉被裡親熱,最安靜的狀況,也是袁大夫爬在書牆上找資料,袁顯思坐旁邊看筆記偶爾給他準備點宵夜水果。
靜默半晌。
“回家之後我想了一下,咱們倆是不是溝通有問題?”
“啊?”
“我沒說真讓你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