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很生疏。
簡單的說,大隊只是對一小塊地方的編號統稱,也是社會最低的行政單位。大隊由每一戶,或者應該說每一個人組成。在岡壩這個地方,一共有11個大隊,分佈於岡壩縣周邊廣遼的地域上。而每個大隊的生產眾屬於縣裡管制,從而就有了穩固的秩序。
生產隊主要以牧業為主,大多侍養犛牛和馬匹。這些面孔生嫩的小年輕們就是要深入到那些隊上去,走進那牲口群中,為黨,為國家奉獻自己的青春。
秋陽和一個叫陸瑤的女孩,以及那一兩個不太熟悉的人。他們則沒有那麼的好運氣了,被分去地方算是整個地區條件最艱苦的大隊。那農場裡的牲口數量佔到全縣總數的百分之四十五,工作量相當大。
陸瑤是唐山人,生於一個普通的軍人家庭,母親是四川人,父親是唐山人,家裡有個小學的弟弟。四歲時,父母把她送到成都外婆家生活,如今她到了年紀,就來了這兒。雖然家境不好不壞,但這女孩兒性格卻很剛硬,不拘小節,有點像個男孩,按理說,她有這樣的性格,也該長得粗枝大葉才對,可相反的是,那小巧嬌俊的摸樣十分惹人喜歡。這跟大多數剛到女知青都不太一樣,
所以秋陽和邱石對她都不約而同地多了幾分好感,以至在之後綿長的相處中,三人就成了無話不談的摯友。
大隊來接人的車還沒到,邱石蹲在離秋陽三米遠的地方,手裡拿著一支木棍無聊地在地上劃拉著。偶爾仰頭跟陸瑤交流兩句,或是看看秋陽在壩子裡來回地走著,又時不時地掏出那懷錶看看時間。
上午十點左右,生產隊的馬車帶著那股子牲口棚裡的味兒來到縣政府大門口。
陳順軍看著那車緩緩駛來,人頹著,嘴裡有氣無力地罵道:“媽的,把咱當牲口拉啊!”
邱石被陽光刺激著眼睛,只眯著眼看著駕車的人從上面下來,沒有說話。
駕馬的是場站裡的老牧民平措大叔的兒子丹真。他穿著特別濃重的藏族服飾,一個袖子搭在腰間,露出裡面的乳白色的內襯衣衫。看起來不怎麼考究,但卻很有特色。面板雖有些黑,但卻看起來很英武帥氣。眼睛有些細長,鼻頭很大,臉上一直掛著那種純然天真的微笑。
從另一邊下車的是場站知青連裡的骨幹,也是比這一批知青早兩年的老知青宋援朝。雖然他只比這些新來的大兩三歲,但臉上卻多了專屬於這高山海拔的一抹羞澀的紅暈。面板在這高強度的紫外線下被薰陶得跟丹真一樣的健康明朗。
援朝站在知青辦主任馮萬秋的面前,隨口寒暄打著哈哈,眼睛時不時地瞅瞅不遠處站的邱石和陳順軍,然後招呼他們上車,啟程。
邱石在臨上車的一刻無意識地回頭望了望站在那陽光裡的秋陽。儘管充足的光線灑滿他的全身,但卻仍舊能夠感受到那份深入心扉的陰鬱。
秋陽默默地看著邱石被車拉走,最後只剩下一層濺起半空高的昏黃塵土。
不久他將要去農場的車也姍姍趕來。一群剛剛打好關係的男女就像劃分界限一樣給阻隔在了十幾公里外的兩邊。
馬蹄邁開,車輪緩緩前行,身後的一切時候都被那荒涼的風景給取代。
邱石坐在顛簸不斷的車裡聽著宋援朝的調侃。對方給新來的這些弟弟妹妹們講了好幾個農場裡的笑話,沒有引起太大的反應。當然這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他只好輕鬆自得地寬慰說:“我剛來的時候也跟你們一樣。過幾天就好了。”
到達農場時,都已經接近正午時分。馬車停在了大隊公社的土坯房前。出來迎接的是大隊公社的書記徐仁義和站長唐守勝。徐書記笑呵呵地看看邱石和其他幾人,然後又瞅瞅累得病怏怏的陳順軍。他臉上掛著那富有濃烈政治色彩的微笑,舉止做派儼然一副當官的架勢。看著面前這些個青澀的面孔,他眉眼之間透著那麼點陰險的味道。
唐守勝打著官腔說:“年輕人,你們可是幸福的一代。在政府,在黨的正確
領導下,你們才能得以到這兒來接受人生的再次的塑造……”又聽完了一遍那些深刻的教育之後,他們便被安排到了靠著馬廄旁的土房子裡。
☆、第一章。歧途6
一行人中那個叫夏雪琳的女生被安排和比她早一年的女知青曹芳住到一起。曹芳跟援朝是同一時期的戰友,這無疑對琳子來說是天大的幸運,只是當時並不能夠了解這一點。她來之前這隊上只有曹芳一個女知青。曹芳是貴州人,來岡壩兩年半,平常不愛說話,性格很內向。相較而言,琳子就要活泛得多,她自幼任性刁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