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焦贊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為什麼有前面人口普查式的提問,不過,其實孟爸也沒猜錯就是了。他再也沒想到,老頭微微低了低頭:“謝謝你,幫我一直照顧他。”
焦贊遲疑地“啊”了一聲,表情不自然起來,受。。。。。。受之有愧啊。
孟爸嘆了口氣:“lion說的沒錯,我從來都不是個稱職的爸爸。”
想著要給孟爸留個好印象,焦贊強忍煙癮默默無語地旁聽了整個失敗教育史。
孟良是在國外生的,當時一心要強的夫妻倆誰也沒把孩子當人生重心,兩家老人輪流看管。為了不丟掉母語文化,孟爸也效仿其他老海龜給兒子設計了一條交叉線教育之路,幼兒園在國外上,小學在國內,然後初中又拉去國外,高中重新回來。。。。。。按孟爸的說法,人就是這樣,面臨選擇的時候總奢望樣樣都能得到,卻偏偏忘了事有取捨。既希望自己經歷過的,孩子一樣不落,又希望自己渴求的,孩子能生來就有,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把另一個人的一生都算無遺策呢?
“再加上我和他媽離婚以後都要衝刺事業,從小到大,在孩子的感情需求上的確是忽略了太多。等到發現的時候,錯過的成長階段已經再也回不來了。他高中帶回來個男生,我當時真的傻眼了。其實現在回想起來,也不是對這個接受不了,只是落到自己孩子身上,就覺得特別難過。我沒想到他離家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跟我聯絡了,電話裡第一件事就說當年那個男生自殺了。。。。。。這大概就是他想發出的一個訊號吧,好吧,他贏了,我不會反對你們,因為說到底,孩子會變成這樣,責任在我。”
焦贊瞪大眼睛,自殺?這也差太多了吧?
好啊,那根甘蔗還真是不管對誰都一視同仁地信口開河!
孟爸又點了一支菸,抽了幾口感慨著:“你別不相信,我嘴上不肯承認,心裡其實很清楚,這世上哪兒有不是的孩子?只有不是的父母。”
這話讓焦贊心裡猛得劇烈抽搐,有些不太願意回想的畫面從記憶深層被拽了出來,等回過神,鼻子酸漲。
他再也顧不得許多,要了根菸倉促地抽了幾口,把情緒壓了下去,才輕描淡寫地說:“孟叔叔,你別這麼想。要知道,比起很多打兒子能抽斷好幾根拖把的父母來說,您這樣的,真是好太多了。”
孟爸大概猜到了,這是焦讚自己的經歷,搖搖頭:“這怎麼能下得去手呢。”
焦贊笑了笑,悻悻地想,我算明白了,孟良能成為現在這個樣子,還真的都是慣出來的。
掛水要好幾個小時,他好不容易說服老頭先回去,等快結束了再來。陪著孟良的剩下半個夜晚,他看著那張平靜無波的睡臉,忍不住不停地皺起鼻子以示嫌惡。
哼!身在福中不知福大概就是這副德行吧。
“喂!”
他把手抱在後腦看天花板,自言自語地跟根本不可能回應的人小聲抱怨。
“這樣騙你爸。。。。。。好像很有罪惡感呢。”
12、12 。。。
孟良昏昏沉沉地回到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知道中間有人給自己換衣服,擦身,測耳溫,喂藥。有時候是老爸,有時候是焦贊。真正睜開眼的時候,屋子裡拉上的厚窗簾瀉出幾縷銀亮的光線,門外傳來焦贊讀故事的男低音,伴隨著孟賢不停提問的打斷。
“小鳥也會流眼淚嗎?”
“呃。。。。。。會吧,傷心了就會吧。”
“那蝸牛咧?”
“蝸牛應該不會吧,眼淚是鹹的,蝸牛好像怕鹽。”
“蒼蠅搓手,是因為太冷了嗎?”
“是。。。。。。是吧。”
“那他為什麼不戴手套呢?”
長久的沉默之後,腳步聲倉皇響起,焦贊搶進屋來:“咦?你醒啦?”不等孟良回答,就去外套裡翻手機。
孟良看清楚他在幹什麼之後,啞聲失笑:“你答不上來就說不知道嘛,百度算作弊。”
焦贊不理他,很認真地瀏覽著,過了一會,皺起眉來:“有本事你來答。”
孟良衝門口探頭張望的小鬼招招手。
“過來過來,我跟你說啊,‘為什麼’這個詞是一句咒語,說多了是會遭報應的。”
“為什麼呢?”
孟良沒好氣地說:“因為我就是說了這個詞,你看,遭報應了吧。”他舉起魔爪,變聲嚇唬:“打針,可是很痛的哦!”
小孩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