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信!”
路口走來一個男子,由於背光看不清楚面容,但感覺握在掌中的手顫了一下。
男子走近,蔣行磊才發現正是那天在咖啡店裡的男人。瞄瞄身旁的人兒,發現他剛才還有些潮紅的臉色一下白了下去。
“宗方?你怎麼會在這裡?”明明就顫抖得要倒下去的樣子,卻還是扯開笑容。
男子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下方。男人立刻像觸電似的將手抽回來,掩飾地道:
“這是我班上的學生,找我問些問題……你有什麼事嗎?”
急急地,像解釋什麼誤會,又像忙著轉移話題。
這讓忽然被甩開的蔣行磊極其自尊的內心受到了不小的衝擊,偽裝的溫柔撤去,他以一種頗為陰沉的目光瞪著男人。此刻眼中只看得到友人的原庭信沒有發覺,只催促地問著。叫做宗方的男子沒有過多言語,只道:“那天你突然離開,我有些擔心,所以來看看。”
心像花蕊被挑開了一條裂縫,又強迫地封起。會擔心……也只是出自朋友的關懷吧?懊惱著連這麼一句普通的話都能勾起期待的自己,原庭啟低下頭,看著對方的鞋子。
“我沒事,只是最近有點忙。”
男子不語,沈吟片刻道:“不上去談談嗎?”
怔了怔,壓抑住洶湧而來的期盼與愛意,原庭信咬住唇搖了搖頭。“不………我房間幾天沒有收拾了,很亂,而且我還有學生……”
天知道他多麼希望他能上去,可這麼一來,就更無法割捨。
聽到好友輕嘆一口氣,心揪得疼起來,然後聽到:“好吧,其實我來還想問你,那一天,你會來吧?”
那一天是指哪天,用不著言明也知道,心本還是痠痛,現在則裂痛起來。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不要再抱希望。
“……當然!”忽然背過身,聲音卻高昂熱烈起來。“你結婚我怎麼可能不去?放心吧,會封大紅包給你的!”
“庭信……”
“宗方你也是的,馬上就要結婚了,準新郎怎麼不多陪陪未來的老婆呢?這種小事只要打個電話就可以了。”
不知是否風中的錯覺,男人的肩膀有些瑟縮地抖著,聲音卻異常高興和輕快。
這下,不止那名男子,連看戲的蔣行磊也狐疑起來,不明白背過臉去的男人究一竟是什麼表情。真的覺得由衷喜悅呢,還是
忍不住看了那叫宗方的男子一眼,正好看到他也在看自己。
對方不好意思地對他苦笑了一下,大概也覺得在學生面前不好說太多,於是道:“好吧,那一天我等著你喔。”說罷又對蔣行磊告別似的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是個溫厚又得體的男人。典型的女人心中的好丈夫。
待男子的背影完全消失,蔣行磊才收回目光看向一旁。男人仍持續著背立的姿勢,頭也沒回。
“老師……”
才喚了一聲,就聽男人出聲道:“今天謝謝你了,剛才真不好意思,你……回去吧。”
光聽聲音還是冷靜而自持,但越看那瑟瑟發抖的肩膀越覺得不對勁。想看看男人此時表情的他試探地問了一句:“老師,你冷嗎?”
半天,才像從哪擠出來似的,男人道:“……你快回去吧。”
蔣行磊皺起了眉,不知是因方才被忽略的緣故,還是惡作劇未果,抑或不滿男;人此刻趕人似的態度,一種極度不爽快的感覺令他下一秒鐘抓過男人的肩膀用力扳了過來。
“老師?!”
吃驚地叫了一聲,原因是被他硬轉過來的臉上佈滿了淚水,一條又一條細細的淚流正不斷從那已被蒙上了一層水霧的眼鏡下邊爬出來。
丟臉。難看。才閃過這兩個想法,馬上又被男人忽然倒下的身子嚇了一跳。
“喂!你……”忘了用尊稱,就愕然地看到男人倒在自己的身上。
“對不起……我……不舒服……”
掩著口,男人的臉色確實蒼白得好像馬上就要凍結了似的,撐在他胸前的手似乎也極力要自己站起來,無奈使不出一點的勁。
“我……”
還想拼命說什麼,但下一刻男人就在懷中昏了過去。
處理好一切,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他今晚可能會發汗,請看著點,如果到了早上高燒還不退就馬上送到醫院來。
顯然把他當成病人弟弟的醫生這麼說就離去了。
看著床上沉沉入睡的男人,坐在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