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媽上午還在,到了下午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說是有團購傢俱的,等了好久才等到。
我本是想睡覺的,但是在醫院臥床太久,腰都躺酸了;加上洗刷不便,天氣又幹燥,身上似乎招蝨子了一樣,刺癢的難
受。不敢太用力,只能避開傷口輕輕的按捏兩下,算是緩解,仍然難過得很,尤其是背上——完全夠不到。
正當我扳著胳膊努力往身後遞的功夫,門開了,我維持著一個尷尬的姿勢跟門口的人對上了眼。
他臉上的表情挺複雜,反正不是戲謔。走到我床跟前,也沒說什麼,微微將我上身扶起來,手掌在我後背輕輕的撫擦。
我一下子從尷尬中回過了神,又陷入第二輪窘境,渾身僵硬……
“好,好了,”不過幾秒,我就開口了,“不癢了,謝謝。”其實我只是覺得越撓越癢。
“我幫你擦一下吧。”說著他轉身去拿水盆。
“不用,不用……”我喊了出來。
他卻完全沒理睬我的拒絕,拎上一邊的水壺,快步出了門。
開門聲、腳步聲都很輕,但我還是聽到了,儘管我在蒙著頭裝睡。
無視他喊我的聲音,無視他輕推我的手,我緊閉著眼睛,繃著神經。
“呵呵……”很久未曾聽過的戲謔聲,“那咱們就從下面開始擦吧……”
然後我就真的感到腳下一陣涼風,被子被拉了起來,我慌忙探出腦袋,正對上他吊起的嘴角和帶笑的眼睛。
“……”
“……”
之後便是沉默,我終究放棄了矜持,任他幫我解開衣釦,慢慢擦拭這身不見太陽的皮肉。
毛巾慢慢往下走,卻在某處停住。手指撫上曾經感觸過的傷口,一再的徘徊……我的身體有點兒顫抖,剛沾過水的面板
被一陣陣涼意侵襲,唯獨那裡火燒火燎。
“為什麼不告訴我呢?”他像在自言自語,聲音很低。
“……”
“還生我的氣?”這時抬起頭來,“還是不肯認我?”
“……”
“呵,算了……我等你,哪怕要等到你這身上的疤全消了、沒了,你才肯原諒我也沒關係……”說著他給我拉上了被子
,拿著毛巾浸到水裡,細細的搓洗。我看著水蒸氣一點一點的升騰,模糊了他的臉,昔日看上去稜角分明的五官此刻變
得那麼柔和。
低頭咬著下唇,“怎麼知道的?”
他的手停頓了一下,“我去問過醫生,他說你一切正常,發生失意這種事的機率是極低的,還被他笑話說‘當是拍電視
劇呢!’”
“還有呢?”我側過頭去看他。
“所有人你都記得,連朱丹的男朋友你都沒忘記,怎麼會單單忘了我?”
“為什麼不能?”我挑釁的說。
“……”沒想到他竟然噤聲了,將毛巾上的水擰乾,拉起我的胳膊,慢慢的擦拭。他磚頭的時候,我發現他的眼角有點
兒紅。
“你……”我拽住了他的衣角。
他一把抱住我,將臉埋在我的耳後:“只要你還活著,就算忘了我又怎麼樣……”
聲音低沉,壓得我胸口疼,明明那裡沒有傷的……
因為身上有傷,大多時間都是躺在床上,直養了一身的肥肉。我看著多年來塑造的完美體形日益不成樣子,想著銀行卡
裡不多的鈔票嘩嘩流進醫院,痛心疾首地說:“我明天出院行麼?”
當時在場的有我爸我媽,朱丹,君尚,幾個人極其有默契的看著我,一言不發……我乖乖低下頭,“等醫生通知吧……
”
這天天氣不錯,君尚推了我到外面曬太陽。
“哎~”我懶懶得仰靠到椅背上。
“嗯?”他坐到一邊的長椅上笑著看我。
“你是欠下了多少風流債,讓人家老爸拎著刀子來找你討?”開玩笑地說著,不過我確實是挺好奇的。
瞪我一眼,“憑我能留下那種隱患?……”說到這裡,自傲的口氣急速下降,“再說,我哪還敢……”我知道他怕讓我
想起以前,心裡愧疚。
“我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快說說怎麼回事。”
原來他們公司當初買地蓋樓的時候,負責人投機取巧,跟政府的人串好了氣,吃了回扣不說,還剋扣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