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飆你妹啊!你肺又不好血壓又低不要飆到我也心肌梗塞好嗎……早知道我來……”秦非在那邊把他狂噴一頓,秦繹單手握著方向盤,摁掉電話。
風獵獵的,葉楚瀾茫然地看著周遭一切,扶著把手,被顛得七零八落,秦繹伸出一隻手,握著他的,但他竟然沒有察覺。高速,追車,斷了的片段,在這類似場景下似片片重現了。
秦繹想讓葉楚瀾放鬆。從副駕傳來混亂的氣息,但他此時並無太多心力照顧葉楚瀾,只能調整自己的心跳節奏。但是,葉楚瀾所受的影響終究超出了秦繹的預估,他突然緊繃了肌肉,甩開秦繹的手掌,吼道:“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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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迷前受到襲擊的地方,是西半球,不是這條公路,可是葉楚瀾不知道。相似的場景讓斷裂的記憶一遍遍在視網膜前回放。就像溺水的人要抓住稻草,葉楚瀾在一片走馬燈,萬花筒似亂撞的景象中,想要抓住對的那一個。
平時永遠正常的人,你永遠預料不到他失控起來會超過到什麼程度。秦繹知道自己無法控制葉楚瀾,只能穩住方向,停到應急車道。
葉楚瀾為什麼會發瘋,將那監控VTR看過無數遍的秦繹腦中隱隱有端倪。可他既不是心理醫生,又不能綁住葉楚瀾帶走,只好決定採用綏靖的方式。
他喊了一聲向外走的葉楚瀾,Alex,葉楚瀾,什麼名字也沒有用。
此時這人竟似完全聽不見外界聲音。
葉楚瀾貼著護欄,一路往回走。
糟糕了。秦繹衝出去,青筋直冒。他總算無法繼續淡定,每步路線都算得好好的,就是不知道葉楚瀾會在高速公路上觸景生情,他討厭計劃內的事情脫離自己的掌控。
“有車你會撞上。”秦繹抓住葉楚瀾的手臂。
葉楚瀾頭也不回,條件反射地推開身邊的人,他在找,正在很重要的東西,誰也不能打擾他!
秦繹只好打電話給警察求助,同時亦步亦趨跟住他。
——高速,夜路,熟悉的人臉。一個人出了片場,就發現了盯梢的人。葉楚瀾已經煩透了被人從暗處威脅的日子。路過一個U形路口,他突然掉頭,一個燈以外的黑色雪佛萊措手不及,緊急向右轉了。
大概盯人的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獵物反追,倉皇奪路而逃,一直上了高速公路,葉楚瀾也不想放過他。
他不知道這個人是要等什麼機會,為什麼不猴急下手,反而聞風而逃,天下哪有這麼窩囊的殺手。
葉楚瀾逼他到公路邊緣,見四下沒有多餘的車,一槍打爆後胎,前車歪斜撞上護欄,他看到駕駛位上的臉。
阿金?就是這張臉,果然沒有錯。
葉楚瀾舉槍,一路來到雪佛萊跟前。他記得這個人在爺爺跟前不錯,有妻有小,老實的很。
話說回來,雖然只是見面之交,他認識這人也已經很久。阿金十幾歲死去父母,加入幫會,從那時起就跟著韓雪混了。
隔著車門,他指著那人的太陽穴。“給他報仇?”
阿金死死盯著他,手掩在大衣下,身體發抖。
葉楚瀾向下瞟了一眼。“你又是何必?你的妻兒怎麼辦?”
那個人不說話,葉楚瀾又嘆一口氣。“我知道你忠心耿耿,但爺爺何曾薄待了你?你的忠心就是這樣兩用的嗎?”
那人像是吃錯了什麼藥一樣全身發顫,嘶吼出聲:“你根本就不懂!”
葉楚瀾眸色沉沉盯著他,手腕一動不動。“我至少懂得我爺爺是死在誰手上。”
何談暗殺報仇了,這個殺手被逼到絕境,完全崩潰:“你也就會‘爺爺’掛在嘴上,你自己又做過什麼?”
“我也沒有害過人。”葉楚瀾簡短地說。他不願這亂七八糟的對話中生變,偏了槍口一槍打穿側門和前擋風玻璃,氣浪推得殺手往右一躲,葉楚瀾趁隙拉開車門,完全控制了局面。
他沒有想到的是,阿金藏在風衣下襬的卻不是槍,而是——一個瓷罐。
炸彈?葉楚瀾的槍還抵在別人的腦門上,一手猛地揭開罐蓋,被迎面來的灰一撲。
葉楚瀾呆住,阿金兩眶流淚,抖著肩膀,哭得如喪考妣:“這就是韓爺,你看好了,你看好,這就是你害的,你把韓爺還回來,我要他親眼看著我幫他報仇雪恨……”
就像等著動作片拉幕,看到的卻是一出苦情戲。葉楚瀾有幾分氣短,又頗為無語地,看著這個怪罐子,聽這個殺手前言不搭後語地哭訴著。
阿金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