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檯,跑來我這處閒轉,亦不似你的作風。”
路俊輝朗然大笑,“自然是有事託你這位大金主。”
“要錢要人?一個電話就好。”許偉棠十分豁達。
“聖心須進口一套光學裝置。”
“多大件事,儘管買就是。”
“當真不問價錢?”
“今年上半年財務報表十分好看,我還有什麼閒話好說,只管放手去做。”
到此正事講完,三言兩語,他們都不是拖沓之人。
路俊輝拉一把椅子坐下,“可否告知,何時難倒堂堂許總。”
“哦?”
“你絕少眉頭緊鎖。”
許偉棠苦笑,“下月家母辦壽宴。”
“一眾好友一早備好厚禮。”
“我打算攜喻然同去。”
路俊輝一怔,卻又笑道,“好事,醜兒媳總歸要見公婆。”
“你知道這此中的麻煩。”
認識許偉棠多年,他向來絕狠果敢,鮮少為某事兩難。不必問,這定然是因為愛情。
“以喻然的聰明伶俐,當然可以應付,你何用替他擔心?”
“是,早晚要邁這一步。”
他又點燃一支菸,路俊輝不滿,“不讓我?”
許偉棠深深吸一口,看也不看他,“醫生適合這樣不健康的嗜好?”
壽宴辦在環球酒店頂層,大堂裡一片衣香鬢影。
兩人攜手到場,惹得一眾人齊齊轉頭。
許偉棠一身深色西裝,風度翩翩,瀟灑不凡,沈然長身玉立在他一旁,身材雖不英偉,卻別有股玲瓏剔骨的風姿,高貴出眾。兩人的關係而今已是公開的秘密,在一眾賓客眼中,他倆倒是分外登對,難得的一雙璧人。
同性之愛雖是禁忌,好在本埠文明開化,人人自顧門前雪,不礙他人事。
許太太穿一身豬肝紅旗袍,髻上插一隻雪白珍珠髮簪。被圍在一眾女客中間,笑得嘴巴合不攏。
“同我一起去奉茶?”
沈喻然睜大雙眼,“我?”
許偉棠低頭在他耳邊小聲道,“許家長房兒媳,不該敬婆婆一杯茶?”沈喻然驀地面頰緋紅,他倆這姿態如膠似漆,在旁人看來是十二分地曖昧。
還不待沈喻然反應,許偉棠已拉著他走到許太太面前,兩人在腳下的氈墊上雙雙跪好,傭人送來兩盞茶。
沈喻然先開口,十分乖順,“祝您福若東海,壽比南山。”
許太太低頭,眼前跪著活脫脫一位妙人,在場一眾俊男靚女皆黯然失色。
不光皮囊好,又是著實有幾分本事的,她暗地裡佩服他,但,他總歸是個男人,怎好由著他在兒子身旁胡鬧。
她暗暗咬了記牙,伸手去接過兒子手中的茶,啜了一口,不再說話。由著沈喻然一直高舉著茶盞。
許偉棠救場,“媽,喻然替您選了禮物。”
說罷另助手拿過一隻錦盒,開啟來看,是一串珊瑚佛珠,各個成色飽滿,珠圓玉潤。許太太禮佛,這事絕少有人知道。
許太太挑著眼皮撇一下,冷冷道,這顏色太豔,不合我的年紀。
“但您肌膚雪白,絲毫不顯年紀,帶上一定相得益彰。”沈喻然稱讚。
“那也不過是擦了厚厚一重脂粉的緣故。”
說多錯多,明眼人都看得出,此刻憑他舌吐蓮花都無用。
幾位太太小姐呼啦啦湧上來,說起昨晚的牌局,許太太又眉開眼笑起來。
許偉棠拉沈喻然到一旁,“對不起。”他摸他的頭。
“何必道歉?”
“不該執意帶你來。”
“遲早要交手,不是今天,也是明天。”
“我會跟媽好好解釋。”
沈喻然慘笑,“知道了。”
席間,許太太親自去敬酒給賓客,輪到沈喻然,則獨獨略過,權當沒有這個人一般。
一頓晚宴吃得味同嚼蠟。
他推說身體不適,提早離場。
許偉棠叫過路俊輝,“阿路,別叫他一個人,幫我陪著他。”這樣大的場面,身為長子,他脫不開身。
沈喻然車子開得飛快,飆到破錶。路俊輝闖了數個紅燈才好歹攔住他。下車時發覺自己額上溼膩膩全是汗水。
將他從駕駛室中拉出來,“這麼急,會出事!”
“同你何干?”
路俊輝氣結,耐著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