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不客氣,開門見山,“只一面,喻然,你不會少塊肉去。”
“只怕偉棠不肯。”
“無非是賠次酒,況你不說我不說,怎會落到他耳中。”
“容我考慮,”
“喻然,三伯伯代許家求你,成了這一樁,許氏根基更穩,他日一定長風破浪,沒了這一樁,便給了對家佔了彩頭。日後,恐怕再無翻身之日。”
在理,他好歹不能推脫。
這是以物換物的社會,哪有免費的午餐,凡事需得付出。只是他到底還太年輕,不知這都會不止食肉,還嗜血。
選定時間,他親自去約人,湊飯局,陪人的酒。
對方他第一次見,四十出頭,長得端莊正派。他講明來意,懇請幫忙。對方卻一味滑膩膩地笑。片刻將一杯紫紅色的酒抵到他唇邊,他不動聲色,就著他的手,一飲而盡。
似有人再他體內點了一把火,風力正勁,呼地燎原。他意識尚在,每個關節卻綿軟如同一汪春水。他被抱起來,上樓梯,兜兜轉轉,明明暗暗,到頭來他丟到一片錦緞床單上。
危險即在眼前,他心若明鏡。
有人變魔術般拿出一段繩,纏住他手腕。他將他翻過來,忽然伸手不住掌摑他臀部。屈辱大過疼痛太多,他覺得自己一直在閃躲,卻仍舊如同被人死按在案板上的魚。很快,房間忽然變得擁擠,眼前重重疊疊,都是人影。空氣變得稀薄,他不住喘息。有人進入他的身體,那冰冷的感覺像已墜落煉獄。
他覺得身體某處一直在流血,汩汩不停。聽有人在他耳邊說,“你要的,都給你。”
是夜,他就這麼忽然失蹤。
從前再過火,電話是三更半夜也撥得同,問人在哪裡,從不搪塞。
而今連幾名眼線都甩開了,許偉棠只覺得頭快炸開。
他在書房裡踱來踱去,舉起電話想報警,卻發覺自己荒謬可笑,他在書桌前垂頭坐一整夜。
天亮時終於有電話進來,有人看見沈少於昨晚在溫莎會館同人飲酒。
許偉棠抓取外套就走,一路腦中如同被塞入亂麻。揪住侍應衣領問房間號,無人攔得住他,他只恨自己不能即刻捉住沈喻然。
一覺踹開包房門,撲鼻而來的酒精味和一股莫名的腥氣。屋內幾個人皆酩酊大醉,橫七豎八似被從空中丟落在地。無可想象,此刻醜態百出的皆是平日冠冕堂皇的政界權貴。沈喻然就躺在他們之中,衣衫還在,褲子卻被剝落,腳腕處兩條青紫色的淤痕。
許偉棠覺得身體裡的血液自腳踝處忽地湧入大腦,隨時炸裂兩半。
他一把扯起沈喻然,用外套裹住他,將他丟進車裡。握住引擎杆時,他險些將它捏成粉末。車子開得飛快,沈喻然偶爾張開雙眼,迷離地望他,眨眼又睡過去。他的手臂垂落在胸前,側腕有細細的針孔。
回了家。
拎著他進浴室,開啟花灑用最冷的水淋他。
他總算醒來,抵死掙扎。
但許偉棠終究比他強壯太多,他所有的抵抗不過是一把烈火,不斷燃燒他的理智。
他進入他,用最cu暴的方式證明至少此刻彼此擁有。GAO chao來得短暫而絕望,在他體內留下印記的一刻,許偉棠恍然發覺花灑忘記關閉,冰冷的水似綿綿不休的冷雨,一路打溼兩人的臟腑心魂。
他怔怔站起來,忽地奪門而出。
世界只餘一片死寂。
沈喻然蜷身躺在冰冷的地磚上,四肢冷死冰,唯獨胃部至喉管,有股莫名的灼熱感。他撐身試圖爬起來,忽然一股粘稠的液體自口中噴出,他來不及分辨那是什麼,旋即第二口第三口。雪白的地磚如同拿硃砂畫臘梅。是血。他雙眼發黑,內心卻澄明,還不是死的時候,如若這刻撒手閉眼,許偉棠將會因此抱恨終生。他攢足力氣大聲呼救,喉頭卻似被燙壞,發不出意思聲音。他無力垂下身去,眼前有越來越多顆黑點。
再度醒來只覺白光刺眼,有一根細細的塑膠管自他口中一路延伸到胃裡。他皺眉,渾身彷彿被一萬個力士撕扯過,疼得不能自已。有人貼近看他,青色的鬚根一路到而梢,是許偉棠,他忽然想流淚,眼底卻乾涸一片。
許偉棠吻他額頭,“不怕,修養幾日就沒事。”
他點頭,只覺得疲累,心像被塞了塊石頭般千斤重。
是飲酒過量導致胃出血。許偉棠開車走至半路忽然接到傭人電話,飆車到醫院,看到沈喻然全身血跡趟在一隻擔架上。他眼眶發熱,心似被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