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君跟著一起過來,沈喻然要去哪,他這位私人醫生必然隨行。尹芝陪他去看沈喻然,一開門嚇一跳,地上丟了一地的衣帽,許先生站在一旁無可奈何。
“這是怎麼了?”尹芝小聲問路俊輝。
路醫生聳聳肩,“大抵是選擇障礙綜合徵發作。”
尹芝彎身去拾地上的衣裳,“這件不是很好看?”一件藏青色的針織衫。
沈喻然扭頭,“太深沉,不要。”
許先生也去跟著出主意,“那就這件酒紅色的,趁得人白淨,很討喜。”
沈喻然不耐煩,“三伏天誰人穿秋衣,我又不是神經病患者!”
原是為這事發脾氣,尹芝心裡好笑。難怪,大家都是短衣短褲,路醫生更是索性一條夏威夷沙灘褲,顏色誇張,全然不像一位專業醫生。
“那樣你會冷!”許先生意見多多。
“我又不是三歲孩童,冷熱總還拿捏得準。”他當真生了氣,寡著臉坐在床頭。
尹芝忽然想起許偉棠同他說,他們的生活同普通人無異,柴米油鹽,雞毛蒜皮。
“就穿短袖,我替喻然多裝幾件外頭進去,冷了就穿上。”
想也是不願再為這些小事糾纏,許先生刮沈喻然鼻子,“好了好了,都依你,滿意了?”
私底下被堂姐訓,“多做事,少講話,先生同喻然的事你不必有提意見,時間久了,當心家主對你心有嫌隙。”
“可他也不該事事管手管腳,喻然很可憐。”
“前幾日你念韶韶可憐,現在有輪到喻然,你是觀世音轉世,專為世人操碎心?”乃娟不屑。
尹芝也覺得自己好笑,沈喻然哪裡可憐,他含金湯匙長大,生活富足,應有盡有。自己同他簡直天壤之別,一日不得坐享其成,有什麼權利去可憐他人?
可他還是覺得,沈喻然如同那隻極樂鳥,而許偉棠卻不是賞鳥的人而是那隻打造精細的鳥籠。
“外頭有無數令他操心的事,回到家還要對愛人的瑣事指指點點,不累?“
“他到底是一家之主,凡是須得他來拿捏分寸。我們食人俸祿,忠人之事,多多體諒,旁事便一概不須過問。”堂姐看問題冷靜客觀,永遠像個局外人,尹芝卻覺得自己不知不覺中融進了這座老宅,跟許多細微的感情糾葛不清。
☆、自由號
作者有話要說: 錯字以後慢慢改。。。。。。
出發了,浩浩蕩蕩一隊人。
船就泊在山下近海,如同一隻銀色的巨獸伏在水面。
船不同於飛機,只有平平白白的一串編號。每隻遊輪都有自己的名字,許氏私船名為Libery——自由號。
上了船才知道,這次出海,意不在於陪沈喻然出來作樂,許先生另外請了政界同己家生意有瓜葛的貴客,聽人說有十幾位。船將出海,過日本海,一路繞到朝鮮半島。堂姐對這裡十分熟悉,趁沈喻然午間休息,拉尹芝四處閒轉。
這艘遊艇令尹芝歎為觀止,船內設定一如豪華宅邸,舞池,酒吧,橋牌室任何你可以想象的娛樂設施這裡都一應俱全。
自由號頂著朝陽在太平洋上游弋,海風略帶鹹腥,有海鳥在不遠處滑翔盤旋,浮光掠金,海天一色,亞熱帶氣候令人煩悶的暑氣已蕩然無存,尹芝心情大好。從未想過,有生之年竟有這樣的機會,置身於如此富麗而夢幻的世界。設想而來,倘若她有朝一日當真學業有成,亦成了一位十分出色的醫生,保守說來,也絕不會有這樣的經歷。
堂姐拍她肩膀,“發呆便浪費了美景,不如同我去酒吧小坐。”
“待會喻然醒來,可能要人。”
“放心,有先生在,不必你我去壞人二人世界。”
“不說有貴客要應酬?”
“聽說許家二少也在船上。”
船艙上看似單調的舷窗,裡面卻各個別有洞天,乃娟輕車熟路推開一扇門,光線微暗,是一間門庭尚且冷落的鋼琴酒吧。吧檯前站著一位金髮男子,裸著結實的雙臂,露出蜜色的面板。
“娟,好久不見。”尹芝見男子熱情地擁抱堂姐,閃著一雙晶藍色的眸子問,“這位小姐是……”
“來,介紹你們認識。這位就是本沙明,大名鼎鼎的調酒師。”
男子面色微紅,“過獎。”
“這位是我堂妹。”乃娟頓了下才道,“喻然的新醫護。”
本沙明看向尹芝,紳士地點頭,十分禮讓。“喝點什麼,我為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