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總是吵鬧不休。
青門各處都有分舵,或大或小,但格局佈置卻完全一模一樣。
嚴青想,就當是一次分舵巡察好了。
到了都城,事先派出查探的侍衛回稟說收養孩子的那戶人家前不久遭了天火,孩子下落不明。
他不耐煩的揮揮手,讓侍衛再查,自已則在分舵住下。
青門的主人無論在青門哪個分舵,那裡就是總舵,這就是青門主人至高無上的權威象徵。
但他知道這不過是假象,雖然長老們下放了一部分權利,卻仍然具有興風作浪的能力。經過蕭鷹一事,他更是心如明鏡
,長老們手握的權必須架空,否則下一個被扳倒的門主就是他自已。
不過這件事不著急,他一向很有耐心。
就象尋找燕南雪的兒子,他知道一定能找到,所以,他依然不急。
真正見到辛遊的時候,他還是吃了一驚。
那個孩子顯然已在都城流浪了一段時日,身邊還跟著一個小女孩。他既不像燕南雪一般沉穩睿智,也不像蕭離那樣聒噪
好動。他只是怯怯的握著小女孩的手,怯怯的看著嚴青。
他看著辛遊那雙溼漉漉的眼睛,忽然想起剛出生的小狗崽,似乎也是這樣,怯生生的,讓人想疼,卻又讓人想更加使勁
的欺負。他有一點潔癖,一向不喜歡髒亂,可是養尊處優的他卻突然伸手抱起那個孩子,這樣的舉動讓侍衛們大吃一驚
。
辛遊顯然也愣了一下,掙扎起來,隨即因為身體被舉高不得不鬆開了一直與小女孩握著的手,他緊緊的閉上眼,害怕的
把頭紮在嚴青的肩上。
小孩的身體也很可愛,軟軟的,但仍然可以很清楚的摸到骨骼,很有趣……
嚴青覺得心裡有一處地方變得很柔軟,他看得出那個孩子對他的孺慕,於是他很突然的做出決定,從今以後他要親自照
顧這個孩子。
辛遊身上有一枚美玉,但他顯然不知掛在脖頸上的那塊石頭是什麼用途,只知道從小便戴著,一直沒有取下過。
嚴青笑了,那美玉的角落上刻著一個不顯眼的“辛”字。
“你還記得自已叫什麼名字嗎?”嚴青輕柔的問。
男孩又搖頭,又點頭,聲音細微:“我不記得了,只知道爹孃以前都叫我遊兒。”
嚴青軟言道:“那以後你就叫辛遊吧?”
辛遊又用他那深深的溼溼的眼望嚴青,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很快的點了頭。
收買小孩真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帶他們吃飯,買套新衣裳,將他們洗淨,待他們溫和。
嚴青聽到辛遊偷偷的和小女孩咬耳朵,要是能和這位哥哥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小女孩也是一臉欣喜,我們以後都一直在一起麼?
辛遊快樂的點頭。
嚴青冷笑起來,看來要教會這個孩子的第一件事,便是別離。
養孩子實在是一種奇怪的體驗,嚴青每天都會發出這樣的感慨。
一開始分開辛遊與那個小女孩的時候,著實花了些心思。
就連嚴青也沒想到,那雙總是溼漉漉的眼睛裡會透出那樣倔強的神色。
看著辛遊抿了小嘴,跪在床前的腳踏板上,嚴青其實也陪著一夜輾轉未眠。他心裡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也許是恨鐵不
成鋼,也許是別的,他自已也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理不清許多莫名的情緒,他想他只是單純的想清除辛遊心裡除他
以外的一切。
再一次將逃跑的辛遊逮回身邊,依舊是倔強的眼神,不肯討饒。他心中陡然就升起怒意,伸手奪過侍衛奉上的長鞭,再
次看向辛遊,那孩子眼中分明已有了懼意,卻仍強撐著,將嚇得微抖的背挺得筆直。
嚴青輕嘆,不知為什麼,他對這個孩子就是狠不下心,這樣很不好,將來極有可能成為他的弱點。他勉強的強迫自已在
辛遊小小的身體上留下處處鞭痕,皮開肉綻……儘管自已心中有數,這不過是表面狼籍,筋骨其實絲毫未傷,但心中仍
然抽動不已。
好在,小孩子總是打打就變乖,知道什麼事不可違背後,便小心的不再觸犯。
他終於舒了口氣,從來沒有人讓他如此上心,也從來沒有人讓他如此無措,他真的很怕自已會忍不住把辛遊毀掉。
其實就連他自已,也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