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磊在血霧中看見一個人。一個高高瘦瘦乾乾淨淨的男人,面無表情地將第二板磚拍在了楊磊臉上。
很久以後楊磊回憶,他腦子裡印象最深的就是對方身上的那件白襯衫。
那白襯衫亮晃晃的,雪白雪白,乾乾淨淨,很少有打架的人穿得那麼利索乾淨,不是光著膀子就是裹著背心,要麼就是燈籠喇叭褲。那件白襯衫很快就被血染紅了,楊磊的血。
楊磊沒帶傢伙。他後悔了。
對方也沒用刀,兩人是赤手空拳過招的。楊磊學過擒拿,單打獨鬥他絕對是個好手,捱了兩板磚的血刺激了他的血性,他伸手就去抓對方的頭髮,然後腿抬起來準備去踹對方的膝蓋。在無數次的打架中他這一招沒幾個人能抵擋,基本是廢了人的招式,一腳踹在膝蓋上人就必倒,爬都爬不起來。但現在不知道是他眼睛被血糊住了失了準頭,還是對方動作太快,楊磊一抓之下根本就沒抓到對方,反而雙手被人扭住,一個頂膝狠狠撞進了楊磊的肚子。
楊磊被這一頂膝頂得頭昏眼花。
接連幾下狠頂,每個都切中要害。這頂膝是有技巧的,外行人頂得很用力但挨頂的人只是肉疼,其實沒什麼傷害,而真正的行家頂膝,那是往臟器上頂,又狠又準,如果力度控制得不好,是能把臟器頂破出血出人命的。
楊磊是行家,十分清楚對方完全是往他的臟器上下手,毫無差錯,毫無猶豫。行話說,只要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楊磊一挨頂就知道,這絕對不是個普通混子的出手。
這時候已經有很多人衝進來,檯球室的主力人馬都跟著這個白襯衫回來了,現在反過來是楊磊的人在挨收拾。白襯衫丟開楊磊,幾個人上去就亮出了大片兒刀向楊磊身上砍,但楊磊就是個漢子,一聲都沒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