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酒我可能來不了了。祝福你們。”
“……謝謝。”
方梅也難過了。
房宇抬手,攔下了一輛車,開啟了車門。
他沒進去,站在那裡,沉默了一瞬,轉過了身。
“好好對他。”
房宇說,低頭,合上了車門……
楊磊以為自己成熟了,可是當他碰到房宇,他知道自己根本毫無長進。他甚至腦中一片空白,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楊磊回到了八樓的房子,一個人待著。
那些話,他不知道是說給房宇聽,還是強迫地告訴他自己。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想回到光明臺球室,那個穿著白襯衫的青年將一板磚拍在他的腦門上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們做什麼都可以,沒有必須揹負的責任,沒有要為所做的選擇而必須面對的擔當,可以放肆談愛,毫無顧忌隨心所欲……
楊磊不想讓房宇在這條自己選擇的道路上後悔。後悔了就會痛苦,這種痛苦,會深埋在房宇的心底發酵。楊磊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滋味。理智可以逼他成熟,情感卻讓他煎熬。三年前,他怪過,恨過,但再次見到房宇,楊磊心裡清楚,他沒別的想法,只希望房宇能好!而不是揹負著道義和責任,卻在情感上忍受這樣的煎熬。
這幾年憋在心裡的痛苦,委屈,傷害,一股腦地湧上心頭,但眼前房宇的樣子,更讓他痛徹心扉!楊磊自己心裡清楚,他氣惱房宇,更責怪他自己。當初他告訴自己這是對房宇好,可是房宇真的好嗎?這三年,房宇杳無音信,楊磊一直認為那是房宇故意躲著他,他不斷告訴自己,房宇會比在他身邊過得好。可是這三年,房宇經歷了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沒有去了解過真實的情況,現在更湧出了疑問!
看著現在房宇的樣子,楊磊的心痛,自責,他所有的疼痛、所有不知道如何表達的複雜心緒,在酒精衝腦的激烈中像一團火爆裂出來,灼燒了他自己,也焚燒了房宇。
楊磊冷靜了下來。一整個晚上,楊磊把自己關在那個八樓的房裡。
楊磊一個人抽著煙。他在煙霧中抽了很久,拿出了手機。
“楊磊你個臭小子,這麼晚,啥事兒啊?”
政工幹部的大嗓門透過話筒傳來。
“老陸,問個事兒。年值結束以後,我想請個長假,越長越好,你幫我看看,能請幾天。”
“剛過完年就請假?幹嗎,婚假啊?”
楊磊要結婚的事兒老陸知道。
“不是。去趟南方。”
楊磊按滅了菸頭,說……
第二天,楊磊給房宇打了電話。
那張勤務兵給他的寫著房宇號碼的紙,楊磊始終擺在書桌上沒去碰,卻記住了那個號碼。
“……昨天,我話重了,你甭往心裡去。”
楊磊對著話筒沉默了一下,說。
“你也知道,我一急就犯渾。不是故意擠兌你。話,過火了。”
楊磊說。
他們都成熟了,分得清現實和情感。這個電話,他明白,房宇也明白。
“我懂。”
房宇說。房宇電話那邊挺吵的。
“你在哪兒呢?”
楊磊問。
“在一個朋友這兒。幫他點忙。”
房宇在江海住在一個朋友那兒。
楊磊舉著手機,走到陽臺。他看著外面的高樓大廈,和過去的江海變了。
楊磊沉靜了一下,才開口。
“你這幾年咋過的,我沒問,我知道你不想提,要提,也不會一直憋著。你要真不想說,我也不多問你,可有一句話,別一個人生扛。你扛不動,也扛不起……”
楊磊說,控制著聲音……
房宇在電話裡,也沒有回答……
“回去有啥打算?”
楊磊沒繞彎子。
房宇思考片刻。
“找點門路,做點生意。”
“要真想做生意,回江海來。”
“……”
房宇沒說話。
“甭顧忌我,兩回事兒,我分得清。”
“生意要人手,在這兒,能搭把手的人多。甭費事兒在外頭拼,回來哥幾個挺你。在外頭,沒人真心幫你。”
楊磊撣下了長長的菸蒂。
“昨晚有個事兒,沒來及說。我有個朋友,成立了個公司,找合夥人。我在部隊有限制,沒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