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失控的情動,苦悶……
那觸感,猛地灼痛了楊磊……
“……!”
楊磊一下推開了房宇。
房宇退了好幾步,才站住。
“……你這算啥?”
楊磊看著房宇,問。
“……”
房宇酒醉的眼神有點清醒了。
“啥意思?”
楊磊問。
房宇用力抹了一把臉。
“……對不起……”
房宇聲音發沉。
“……我喝多了……”
“甭他媽糊弄我!!”
楊磊猛地吼出了聲!
他雙眼發紅,緊緊瞪著房宇,他劇烈起伏著胸膛,壓抑不住胸口如浪潮般翻湧奔騰的情緒,眼中帶著痛楚和難以忍耐的苦悶!
他一直忍著,憋著,從大年三十的晚上房宇一個人躺在八樓那房裡黑暗中的床上,從房宇用凍得發紫的手拿出用外套包裹著的那些熱菜,從這一晚房宇喝到大醉的樣子,那群人哄著他和方梅時房宇的表情……
他一直憋在心口,強迫自己忍耐著壓抑著,可現在都再也無法抑制,像浪潮一樣鋪天蓋地撞擊著他的心口,讓他窒悶得無法呼吸!
“……現在想見我,打電話找我?這三年你在哪兒?……當初你說咱倆就是個錯!行,我放你走……我成全你!可你現在這樣又算什麼?一個人到那屋子裡待著!喝酒把自己灌成這樣!……你讓我怎麼想??……房宇,你這到底算啥?你把我當啥了??……”
這些壓在楊磊心口像石頭一樣堵住他的話,這些讓他痛徹心扉的話,他不是傻子,他看著房宇的眼神看著房宇的沉默看著房宇那些神情和舉動,他難道還沒明白嗎??可是他越明白,就越無法忍受,就越感到燒灼一般的憋悶和痛苦。
這樣到底算什麼?這到底算啥??
“……別讓我覺得你對我還有感情!”
楊磊艱難地迸出這句話,他的聲音都變了音調……
房宇聽著楊磊的質問,房宇的心口驀地刺痛……
外面有腳步聲,有人來上洗手間,推開了門。
楊磊轉過身,走了出去。他沒有回包間,徑直走出了酒店大門,快步衝進酒店外面的綠化公園。冰冷的風擦過他的臉,他要讓外面寒冷的空氣,讓頭腦冷靜下來……
腳步聲追到他的身後,房宇伸手用力拉住了楊磊。
“……我不想咋樣!……只想看看你!……”
“我當初為什麼放棄!”
楊磊甩開他,從喉嚨深處迸出吶喊,看著房宇的眼神都是模糊。
“……是為了你過得好!!……可你看看你現在是啥樣兒?!……”
在年三十的晚上,他看到房宇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那個八樓的空房,不開燈,不開空調,在冰冷黑暗的房子裡沒有一頓熱乎飯,他是啥感覺??看到房宇弄菜回來那凍得發僵發紫的手,看到房宇還彷彿剛從大牢出來那樣留著寸頭、穿著深黑色的衣服、孤寂孑然的身影,讓楊磊啥感覺??
楊磊一直告訴自己,他已經平靜了。從房宇回來的那時候起,從他在那輛雪地上的計程車上見到房宇的時候起,楊磊就這樣告訴自己,他是這樣認為的,也是這樣做的。沒有人可以保持一份激情到永遠,現實和時間的磨礪可以讓任何刻骨銘心的感情過去,楊磊以為自己做到了,他必須做到。可是人不能騙自己,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他是什麼感受,有的東西是可以過去,可是有的東西卻不是不去碰就不存在!
他本來已經下定決心,維持這份平靜,以後和房宇做回哥們,可是看著這樣的房宇,楊磊所有的平靜都被撞碎。他的心都揪到了一起,看著房宇一杯杯地灌醉自己,看著房宇煞白的臉和赤紅的眼睛,楊磊的心就像鈍刀挫過那樣沉悶地發痛,連呼吸都連著疼痛,痛得讓他難以忍受!!
當初他退出,不是為了今天這個結果!
“……我到廣東找你,你不見我,你不想當面給我難受,我不怪你!……你叫他們給我的信,你信上說那四年你才想明白了,咱倆都該走個正常的道,你說你心裡有了人,想有個家過正常日子!……這些我都接受!”
三年前,當他追到廣東去找房宇的時候,只見到了英子和那兩個退伍兵朋友,只見到了房宇留給他的信。楊磊看完了每一個字,見不見到房宇,已經沒有什麼意義。
“這三年,我不斷告訴我自己,你過得很好,比跟我一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