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額頭上貼著幾縷被汗水打溼的黑髮,整個人顯得溫順又無害。
那遍佈全身的傷口卻因此顯得愈加的殘忍。
嚴宇城伸手在他的額頭上試了試,探到了灼手的溫度。他沉默地坐了一會兒,怔怔地盯著陸雲安,等到安眠藥劑完全生效的時刻之後,又從箱子中拿出了一支退燒針,小心翼翼地注入他的身體。
然後,他輕手輕腳地將陸雲安平放在鐵床上,替他除去了鐐銬,取了溫熱的溼毛巾替他細細地擦拭身體,連私處都仔細地清理了,最後還給他身上所有的傷口都敷上了止血鎮痛的藥。
動作竟然異常的溫柔。
做完之後,嚴宇城俯下身,輕柔地在陸雲安乾澀的唇上淺吻了一下,用手捧住他的臉頰,低聲道:“嗯,你醒來的時候,大概會以為是董夏做的。”
他又偏了偏頭,在陸雲安圓潤的耳垂上輕咬了一下,卻很注意地沒有留下任何印記。眼中閃過一絲迷惘,他喃喃自語道:“反正他總是偷偷給你送藥。別以為我不知道,是誰暗地裡帶醫生過來,給你做筋脈接續手術的。”
他一直不停傷害陸雲安,卻又不敢把人逼上絕路。
“雲安,你說——”嚴宇城撫摸著他的臉頰,認真地問,“只有我這般折磨你,教你恨上我,你給我的那一刀才算我罪有應得,是不是?”
說完他卻沒有任何想要得到回答的意思,又俯身貼在陸雲安的胸口,傾聽了一會兒他平穩的心跳聲。
“雲安。”他又喚了一聲,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雲安,你一直這樣乖乖的多好。”
說著,嚴宇城側過身,伸出手臂繞過陸雲安的肩背,將他整個兒摟在懷裡,然後長長舒了一口氣。他親吻著陸雲安的發頂,神情滿足,眼神卻變得說不出的疲憊,像是被懷中人身上炙熱的溫度燙傷。
“如果你一直這麼乖,他們就不會都在說,讓我殺了你了。連董夏都跪著求我,讓你早點解脫。”
他一面自言自語,一面慢慢收緊了雙臂,將陸雲安牢牢困在懷抱之中。
“可是雲安,你說,我怎麼可能殺了你?”他閉上眼,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我……捨不得。”
第7章 7
嚴宇城摟著陸雲安不肯放,睜著眼睛躺了半晌,終於抵不過倦意,沉沉地睡去。
一夜無夢,竟是難得的安穩。
第二日他早早醒來,輕輕吻了一下陸雲安的額頭,感到他身上不正常的高溫已經降了下來,滿意地勾起唇角。他無聲地收拾了昨日的痕跡,幫還在沉睡的陸雲安蓋好了毯子,轉身離開,鎖起了密室的大門。
然而,步下樓梯時,他瞥見迎面而來的董夏臉上那種壓抑著憂慮、欲言又止的神情,本來已經緩和很多的心情忽然又跌到了谷底。
——呵,想必在董夏心中,陸雲安又被折磨了整整一夜吧?
嚴宇城莫名地起了惱意,避過董夏恭敬的問好,甩袖就走。
“主人,您的早餐——”董夏見嚴宇城徑直向大門走去,立刻追上去詢問。
“不吃了!”氣飽了!
嚴宇城大步走進車庫,挑了一輛最亮眼的跑車,風馳電掣般衝了出去。
……
衛鳶第一節課結束,正收拾課本時,聽到耳旁有人在興奮地議論著什麼,語音格外的激亢。他好奇地發現,平時愛八卦的人們紛紛擁在窗邊,伸著脖子朝著外面使勁地望。
他也忍不住走到窗前,從人群的縫隙中,看到了靠在火紅色的法拉利敞篷跑車前,高大俊挺的嚴宇城。
衛鳶眯了眯眼,像是被耀眼的陽光晃住了一般。
他避到走廊另一角,拿起手機,嘴角含著一抹輕鬆的笑,撥通了嚴宇城的號碼:“城哥?”
“你看到我了?”
“嗯。”衛鳶的聲音帶著小小的驕傲,“城哥走到哪裡都是焦點,怎麼會看不到呢?”
“呵——”嚴宇城抬頭,朝著教學樓的視窗笑著招了招手。“你下來吧,我帶你出去兜風。”頓時又引起圍觀人的一陣騷動。
衛鳶走了幾步湊到窗前,看著他對自己露出的笑臉,也笑彎了眉,應道:“好。”
他結束通話電話,手指輕巧地在螢幕上敲打著訊息,雙眼格外的亮。
當他小跑下樓的時候,嚴宇城看到他白皙的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細汗,雙頰紅撲撲的,搖頭寵溺地笑道:“阿鳶,你別急,我又不會跑掉。”
衛鳶卻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方笑道:“城哥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