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回家,應酬了是吧?”
“額,對。”
“喝酒了吧,不能開車對吧?”
“額,對。”
大媽遞了張名片給我:“下回再喝酒了就打這個電話給我,我提供代駕服務。”
“額,好……”
回到家,開啟門,渾身有些失力地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發了半天的呆後,我掏出手機來,上面只有一個未接電話,是時溪的,不過也只有這一個罷了。我並不失望,時溪的揣測是對的,即使他打再多的電話給我,我也一個都不會接。
把手機往沙發的另一邊隨手一扔,我站了起來,朝臥室走過去。
從衣櫥裡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拿出來,疊好,在儲藏室把自己帶過來的行李箱拖來出來,然後把衣服和自己的物品往裡面塞。
塞的時候我想到了原來看的一個笑話,我這個人怎麼總是這樣,越不開心的時候總是能想到一些笑話,結果心情就越來越糟。
笑話說的是一對夫妻吵架,吵到最後,丈夫氣極了對妻子說:“你把你的東西打包好了給我走!”妻子聽了之後當真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家出走,過了一會兒,妻子拿過來一個大包,對丈夫說:“你給我鑽進去!”丈夫不理解,妻子哭著說:“因為你也是我的,我也要把你帶走!”
其實那時候不太懂這個故事為什麼會是一個笑話,我聽來還覺得挺感人的,包括現在也是。
眼睛前好像看不清楚東西了,我嚥了口口水,眼睛裡的東西滴了下來,落在行李箱上發出“噠”的一聲,這下好了,又能看清楚了。
拎著行李箱下樓,下樓之前竟然還有些留戀似的回頭望了一眼,想來也諷刺,我在這個房子裡僅僅只住了二十天左右,和時溪交往也不過一個月,沒想到這麼快就要結束了。
這個時候,門口傳來開門的“咔噠”聲,我抬眼,看見時溪走了進來,然後不知怎麼的,我一愣,拎著箱子的手無意識地鬆開,箱子“哐哐啷啷”地順著樓梯砸下去,滾了幾下停在時溪的腳邊。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下,又抬頭看了看站在樓梯上的我,彎下腰把行李箱扶了起來,沉聲問:“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眼神躲閃著不去看他,只下了樓梯,想從他手上奪過行李箱,無奈他力氣比我大,我怎麼都搶不過來。
“給我,我要回家。”
“小攸,”他揉了揉眉心,有些苦惱的樣子,“你……你坐下來,聽我好好解釋,我們可不可以先別這樣?”
看他這個樣子,我忽然有些茫然,一方面心裡很難不生氣,另一方面我又不能瓊瑤似的捂著耳朵說:“你走你走,我不要聽我不要聽!”
見我不說話,時溪的雙臂攬了過來,把我圈在他的懷裡,下巴擱在我的頭頂上,說:“我知道你為什麼生氣,可是不管怎樣,我希望你相信,我喜歡你這一點,是永遠不會變的。”
聽到這句話,在他的懷裡,我的身子有些顫抖,還是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想著算了吧,他都說出這樣的話來了,就讓我什麼都不想,溺死在這樣的懷抱裡吧。可是,貪婪地汲取了一會兒他身上的溫度之後,忽然像是一陣冷風吹過,我一個激靈猛然醒過來,一下子把時溪推開。
我冷冷說:“別太輕易許諾,這樣的許諾,也很容易變質。”
時溪一愣,看著與他隔了幾步遠的我,竟有些說不出話來的感覺。過了會兒,他扶住我的雙肩,把我領到餐桌邊坐下,柔聲問道:“來,小攸,先不談這個,你告訴我,今天在臺上是怎麼回事?”
我胸口裡堵了一口氣,回答:“沒什麼,就是不想唱了。”
時溪微微正色:“以後不能這樣了,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後,現場有多少非議,何況你才剛剛拿了獎……”
“你是在教訓我麼?”
時溪皺眉,英挺的眉毛蹙在一起,不說話。
我又問了一遍:“你是在教訓我麼?”
他依舊不說話,目光裡有疑惑和不解。
“連柯嶽都沒有教訓我,你覺得以你的立場,好意思教訓我麼?”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感覺到胸口的火氣越來越往上衝,一直衝到頭頂,只覺得手腳都氣得發麻的感覺,說話也想到哪裡說到哪裡。
時溪的眼神開始變得凜冽:“你去見過柯嶽了?”
“對。”
看見時溪的眼神,火氣雖然仍在,但是心裡居然有些害怕了。
“見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