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嘆了口氣。
“你如今,是將整個江湖都看成你的敵人了?”
被他這麼一說,秦善倒是微微一愣。他想起前些日子離開的先師故人白眉客,那位老人在離開時也留下啦一句相似的話給他。
“你若視整個江湖為敵,終有一天,江湖上不會再有你的容身之處。”
當時秦善只是不以為然,現在又聽謀先生這麼提起,倒是不得不去想這個問題了。
不過,就算與偌大江湖為敵那又如何,他秦善,本來就不算是江湖人!而且,早在十餘年前,他就再也沒有容身之地了。而這一切,也是這個整個江湖所逼出來的!
看著秦善決然的神色,謀先生輕嘆一口氣。
“現如今,我們已經將所有江湖人招惹了。日後找你來尋仇的人肯定不少,你還是小心些為好。”
“那些都不是現在應該考慮的事。”秦善道:“在抓回萬成軒以前,其他事都不重要。”
“抓到他後,你又待如何?”
“那自有其他人去管。”
秦衛堂只是朝廷的一把殺人利劍,只管殺,不管埋。
“你有沒有想過,江湖本就混亂不堪,諸多實力摻雜不齊。即使除掉了這個萬成軒,還會有許多李成軒、張成軒。”謀先生看向秦善,“即使沒了萬刃山莊,還有有另一個山莊接蘀他們的勢力,繼續為亂江湖,為亂百姓。”
“你想說什麼?”秦善抬眸看他,眼中有著一份光,告誡的光。
“我只是想說一個道理,水至清則無魚。就算你將整個江湖都清剿乾淨,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不然該如何做,任由他們胡作非為,以武亂禁?”秦善道:“你以前可不是這麼想的,阿謀。”
“以前我也不知道你會做到這個地步,竟是一點都不想放過他們。你——”謀先生幽幽一嘆。“未免太過偏執。”
“你反對我?”秦善抬眉。
“如果是指這次萬刃山莊的事,我反對。你不應該不通知我一聲,就帶人清剿。”謀先生迎著那雙寒眸,“你已過於偏激,矯枉過正。”
“過剛必折,你好好想一想吧。”
秦善捏緊了手中的竹筒,未發一言。
秦衛堂兩個當權人物對峙,站在一旁的衛七、十三、十四幾人根本不敢開口,只是看著那兩人,眼露焦急。
許久,在空氣都快要冷凝住的時候,謀先生先轉開目光。
“希望下一次若要再做什麼,你可以提前通知我一聲。”
說完,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而秦善只是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中情緒錯雜。
“統領?”
之後見秦善一直沒有動靜,衛七不由開口詢問。
秦善轉過身來,看著幾名貼心的屬下。
“你們也認為,這次是我做錯了嗎?”
“這一次襲剿萬刃山莊,難道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衛七不知道這件事是對是錯,很多謀先生說的事情我們也想不明白。”衛七低頭道:“但是屬下知道,統領這麼做是為了朝廷,為了百姓。無論對錯,屬下都願一直跟隨統領身後,無怨無悔。”
“……下去吧。”秦善有些疲憊地遮了遮眼,揮手退散他們。
直到整個屋子再無旁人,他才放下手來。
望著手中常年練劍而磨出的細繭,想著這雙手曾經沾了多少鮮血,斷送了多少人的性命。秦善的眸光一如既往的堅毅,未曾見困惑。
即使這次阿謀也質疑他,他也不悔。
過剛必折?自從擔起秦衛堂的那天,他就沒有想過能夠完好地離開這。
秦善清楚,自己早晚也會死在某人劍下,或者是悽慘地倒在無人知曉的野地,或者是被人粉身碎骨。這世上,想要他的命的人,實在太多了。
既然如此,他過剛又如何?
便在折毀之前,做盡他想要做的事情。
然而一想起衛七剛剛說的話,和他信服忠誠的目光。秦善冰冷的心裡,也不由泛起一絲愧疚。
他擔任秦衛堂統領以來,手段殘酷,雷厲風行。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本性如此,或認為他是真心在為國為民盡責。
卻沒有幾人知道,這其中也有秦善的一份私心在。
他想要報仇,對這個當年殺害了他師父的偌大江湖報血海深仇!
明月下,秦善輕輕撫著劍,這是他唯一可以傾訴一切的夥伴。這些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