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江照心裡很緊張,他甚至不敢多說話,只怕舅舅倔脾氣一上來,弄得大家都下不來臺,僵在那裡,那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情形。他希望身邊每個人都好好的,相處融洽的,和和氣氣的。只是,江照實在低估了明鋒的個人魅力,低估了鄧小白打趣逗悶子的能力,也低估了舅舅對他的愛。鄧父就是這樣的人,對江照他怎麼罵怎麼為難都行,但在“外人”面前,無論如何,外甥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所以這頓飯吃得異乎尋常地融洽。菜做得極為地道,江照的手藝不用說,明鋒的糖醋排骨和清蒸魚做得也十分入味,很是讓鄧母感慨了一番,現在,能進廚房做幾個拿手菜的男人,越來越少了。明鋒太過善於察言觀色,太過能言善道,見識廣趣聞多,把鄧母和鄧小白逗得前仰後合,笑成一團,都忘了吃東西。鄧小白在旁邊一個勁地打邊鼓,說明鋒如何如何優秀,對江照如何如何體貼。明鋒只笑著說:“我得謝謝江照才對,要是沒有他,我晚上回家,連口熱飯都吃不上。還沒有一個人,能像他一樣對我這麼細心,這麼好。”江照沒料到他能說出這樣一句話,不禁看過去,兩人相對一視,明鋒明亮的雙眸中滿是溫暖的笑意,江照心頭一熱,隱隱地有些感動。
只有鄧父一直沉默著,菜也吃,酒也喝,只是不說話。
明鋒拎起酒和飲料,把五個人的杯子一一滿上,然後站了起來,同時,也拉著江照站起來。江照不知道他要幹什麼,詫異地瞅了他一眼。
明鋒舉起杯子,說:“舅舅,舅媽,你們二老是我最先見到的江照的親人。我十分感謝二老能來我和江照的家裡做客,這已經是對我們最大的支援。我非常明白二老現在的心情,對此我不想多解釋什麼,我只想說,這是我們自己選的路,我們要堅定不移地走下去。今天在這裡,我向二老保證,一定會愛江照一生一世,直到永遠,我們一定會過上最幸福的生活。舅舅,舅媽,我和江照一起敬你們一杯。”他把酒杯往前一送,卻凝住不動,眼睛只望著鄧父。
不只是他,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鄧父。
鄧父的手裡夾著煙,沒有吸,眼睛只瞧著自己的飯碗,很長時間都沒有端起杯子。兩邊就這麼僵持著,明鋒的神態不變,江照卻覺得越來越不自在。鄧母實在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踢了鄧父一腳。
鄧父不說話,拿起酒杯一仰脖,喝了個乾淨。江照終於放鬆下來,跟明鋒一起喝了酒。鄧母臉上泛著笑,一迭聲地說:“挺好,挺好的。”也不知是說明鋒和江照在一起好,還是說鄧父肯喝下這杯酒好。
鄧小白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忽然就流下淚來。
鄧母不好意思了,故意低聲呵斥她:“傻丫頭,哭什麼呀你?”
她這一說鄧小白哭得更厲害了,她抽抽噎噎地說:“爸……爸你就別難為他們了行嗎?他們……他們挺不容易的……”
屋子裡一下子靜了,只聽到鄧小白難以抑制的哽咽。
過了足足一根菸的功夫,鄧父說話了,他低聲說:“既然決定在一起,那就好好過日子吧。”
46、悲劇 。。。
田一禾蹭了蹭枕頭,從鼻子裡發出一聲甜甜膩膩的呻吟。他覺得渾身說不出的舒泰,每寸骨頭每個細胞每個毛孔每次呼吸都是慵懶的,都是酥的。彷彿整個人已經融化在床上,像一窪水,聚都聚不起來。田一禾跟只吃飽了正在暖暖的陽光下打盹的貓一樣,哼哼唧唧地又蹭蹭枕頭,好不容易才睜開眼睛。
嗯,屋頂是熟悉的,床頭櫃是熟悉的,床是熟悉的,門是熟悉的,還行,在自己家。
然後他聽到外面傳來的輕輕的拖鞋摩擦地板的聲音,聞到一股白粥的糯糯的香氣。嗯,還有人給做飯,挺好。
田一禾又閉上眼睛,回味著昨夜的瘋狂,那種深入骨髓的戰慄和放肆的嘶吼。太刺激了,真TM帶勁!沒想到炮灰穿衣服時不起眼,脫了立刻換了個人,兇猛強勁,那眼神極具獸X像要把田一禾一口一口咬碎了吞下去。
什麼叫男人,這才叫男人!能征服男人的男人,才是真男人!當然田一禾以前這種生活也算不少,但沒有一個像連旗這樣,能給他如此酣暢淋漓的快感,讓他身心愉悅欲罷不能。田一禾頗為愜意地想:終於還是做了。彷彿懸在半空中一下子落了地,生了根,發了芽。凡事它就是這樣,沒發生的時候忐忑不安上上下下,發生之後也不過那麼回事。其實跟炮灰做有什麼不行的?他有錢、又有閒、還有心,尤其是,他還有……嘿嘿,嘿嘿。
田一禾偷著樂,舔舔嘴唇睜開眼睛,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