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周品言拋下一句便像逃亡似的匆匆離開了房間,只在梁樂禮臉頰上留下手指冰冷的觸感。
不知過了多久,出現在門口的兩個小身影才讓梁樂禮陡然回過神來。
「把拔——」兩個小孩爭先恐後地衝了進來跳上樑樂禮的腿。
小女孩興致勃勃地問道:「把拔,那個叔叔是誰?」
小男生搶著說:「我覺得他是白痴……」
「不可以罵人。」梁樂禮訓斥道。
他聽著兩個孩子吱吱喳喳說個沒完時,忽地覺得有些懊惱,還有對周品言的歉疚。
剛剛一定是失心瘋了,在那一刻竟然認為這樣的舉動也無所謂。明知道自己必須要和周品言保持距離,但卻又不由自主地被他的行為牽動。
周品言的真誠確實傳達給梁樂禮了,雖然梁樂禮不斷提醒自己應要保持警戒,但心中已相信了周品言。所以,提出讓周品言離開K航的要求時,梁樂禮心中也充滿彷徨。
他們共事的時間不算短,足夠讓梁樂禮瞭解周品言這個人。周品言個性自由奔放,從不在乎他人目光,總是坦蕩蕩地表達自己的慾望,忠於自己本能的活著。
其實仔細一想,大概就可以排除周品言是間諜的可能性。這男人沒有一點心機,連自己的缺點都不懂得隱藏。如果不是那意外的一夜情,他們在彼此的人生不過就是擦肩而過的路人。
梁樂禮曾覺得周品言膚淺又幼稚,就像時下大多數的年輕人。但相較於自己的汲汲營營,曾幾何時他也開始欽羨起這種單純的生活方式。
讓周品言離開K航,一方面是為了自己,另一方面是為了周品言。梁樂禮最近和周品言的頻繁見面一定引起林祺鋒的注意了,這個老滑頭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跟梁樂禮有關係的人。
周品言和他是截然不同的個體。梁樂禮已經習慣活在鬥爭之中,而為了權力,他也做出很多違背良心的決定,為什么周品言會對這樣的自己抱持著如此熱烈的情感?
周品言對梁樂禮來說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物,在他已計畫好的人生中大概只能算是微小的變數,他無從得知這個小變數是否會引發連鎖效應,不過現在的心情就當成是自己一時的軟弱,在周品言正式離開他的生活之後,一切都會恢復原狀。
梁樂禮忽地覺得有些疲憊,他曾萌生退出這一切的念頭,但之前付出的歲月和心血就會因此付諸流水。如果放棄,等於是否定了他這些年來的信念。
現在梁樂禮該屏除所有雜念,專心對付林祺鋒。妻子知道自己的父親做了什么事,臨走時還苦苦哀求梁樂禮不要為難父親。他原本就不打算再和林祺鋒牽扯太多,只是岳父最近的小動作極頻繁,等到了梁樂禮忍無可忍的時候,兩人勢必要攤牌。
很多人會捲入他們的鬥爭之中,至少,梁樂禮想讓周品言平安脫身。遇上自己是周品言的不幸,他不應該涉入太深,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
隔天,周品言到公司提出辭呈。部長極力挽留周品言,現在人手緊缺,雖然公司今年有招考空服員計畫,但中間的空窗期實在不容許再失去寶貴人力。
最後周品言答應了部長的條件,就算要離開也得等兩個月。
周品言才踏出辦公室,就見到蘇清等在外頭、一臉不善瞪著他,一副來勢洶洶、準備興師問罪的模樣。
他們走到天台,蘇清劈頭就問:「今天沒有排班、沒有演習、沒有講座,你來公司做什么?」
周品言暗自慶幸,剛剛已經請部長不要將他辭職一事說出。他清了清喉嚨道:「我被客訴,所以來交悔過書囉。你這么歇斯底里幹嘛?怕我炸了公司?要是你擔心,我可以讓你搜身,不過不要摸到人家那裡喔……」
蘇清一臉狐疑瞪著他道:「客訴?為什么?」
周品言心知蘇清還未完全相信他的話,煞有其事道:「一位女乘客說我性騷擾,好在全公司都知道我是同性戀,所以部長只讓我交報告了事。」
蘇清嘲諷地說:「一大早出現在這,我還以為你是否要做什么蠢事……」
「你放心,部長絕對在我的守備範圍之外。」周品言振振有詞道。
「誰問你這個?」蘇清白了他一眼,繼續放出攻擊:「你昨天回家後上哪去了?我打了你家電話和手機都沒接。你該不會去找梁樂禮了吧?」
周品言從容不迫地說:「電話費沒繳。而且我回家就睡了,就算外星人攻擊地球我也醒不來。」
周品言這時就像划水的鴨子,表面看起來悠哉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