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名為陸煥,是白老爺子安排在白鹿身邊的人,跟著他也有幾年了,這次卻是第一次見白鹿流淚。
那麼安靜沉默的哭,這種感覺,就好像分割鑽石時,落下的細碎灰燼。
他那麼看著,心裡便有了底,這次在這件事背後的那戶人家,大概是再也無法長久了。
其實綁架樑琛這件事,若單靠梁鎮一人是無法有所作為的,單單就是他妄想要找到使他公司破產的人就是不可能的事,那些個私家偵探也不會閒著為他犯險去找,這背後其實是靠著李家餘下的勢力在做打算。
早前白鹿殺害李迆修,卻害得梁琛為他坐牢,白鹿一直是愧疚不安的,他在白家的一切努力,其實大部分也都是為了梁琛能夠早日從牢獄中出來,才強迫自己變得強大。
當時他剛剛掌控白家的一部分產業,權勢也並非如現今這般厲害,不過他想要梁琛出來的心十分急切,便變著法打壓著李家,也偷偷使詐讓李家的一些產業出現漏洞,再者李家本就無法與白家相提並論,他作為白家的繼承人,只做出了這麼一點小動作,後頭的人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一些原本與李家合作的企業家族,也紛紛退至一旁,孤立李家,這也使得這個家族逐漸走向了破敗。
只不過當時白鹿到底是年歲還小,他做的事也不夠乾淨利落,李家雖落魄,卻也不是一蹶不振,李家的人也是察覺出了不對勁,後來一查,才發現是白家的動作。
白家一直是和他們家交好的,可是現在又為什麼要這樣,這一直都是李家人的一個疑慮,直到就在前一個月,他們家裡有一個人在一家餐館吃飯時,看到了白家的繼承者同當年那個殺死李迆修的男人同坐在一起,動作也十分親暱。
這麼一下,似乎就完全把當年白家的打壓,給解釋清楚了,而當想到白家的繼承者和那個殺死李家子孫的男人之間的關係時,李家人頓時就暴怒了,他們心裡不停的咒罵白鹿,可即使是這般,他們卻又不敢有什麼動作,只好一直讓人偷偷的觀察著白鹿,也順勢觀察著梁琛,卻沒想到,這麼留意著,倒也是被他們找到了一個機會。
而後李家人開始謀劃,如何報復了。
他們卻不曾想到,這次的報復,卻成為了他們走向絕路的奠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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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七章
梁琛覺得自己是做了個夢,夢中的他又是那個少年時候的模樣,驕傲任性的梁家小少爺,被父親捧在懷中,被母親疼愛,被哥哥照顧著的小兒子。
當他還小的時候,那時,父親的工作是很忙的,他所在的那個學校是市裡最好的一所小學,但因為家境殷實,他從小便與同齡人是不同的,穿的衣服吃的東西和帶的玩具都是要最好的,也因為這,漸漸地他與那些平常的孩子慢慢拉開了差距。
他開始有了自己的圈子,他的那個小圈子裡卻都是一些任性傲慢的小傢伙,個個都是被從小捧在手心裡,當然每個都是不相上下的。
梁琛有一次,和一個男孩發生爭執,動手打了起來,當時父親出差在外,處理這件事的是梁母。
其實與人打架是梁琛先動的手,他當時是極其任性霸道的一個孩子,一聽到不順心的話,就不高興,他後來也和梁母說了這件事的事由,本來大人都應該是教導孩子要作為一個善良恪守的人,可是梁母卻不是如此。
她聽了梁琛的話後,是極其護短的,或者說有些過分護短了,她幾乎是沒有任何理由的偏愛著梁琛,護著他,慣著他,由著他的良知慢慢偏離軌道,變成那一類讓人厭惡的人種。
梁琛似乎是成了一個旁觀者,他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昔日梁母慈愛的臉,女人保養姣好的美容微微笑著,柔嫩的手撫摸著那個男孩的側臉,紅唇微啟:“我們琛琛才沒有錯,是那個孩子頂撞了你,你打他啊,是應該的。”
那個男孩一開始還是有些疑惑的,他望著女人,“媽媽,可是老師說我做錯了,我打了他是做錯了嗎?”
梁母一愣,而後搖頭,摸了摸男孩的頭,“沒有,你根本沒有任何錯,媽媽這就去和老師說,是老師他說錯了。”
梁琛安靜的站在他們身旁,他的身體在陽光下是略微透明的,梁琛從一旁的玻璃窗裡看到了自己的樣子,似是一個靈體的模樣,他微微一愣,而後又朝梁母看去,只見那張慈愛美好的臉,瞬間化為了惡獸,醜陋的臉龐上散步著嫉恨與詛咒,揚起的獠牙似乎要將那個男孩吃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