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無數風雨,卻還是應了大流,在金融危機時不幸中彈,幾千萬的家產瞬間散盡,還欠了幾家合作方公司數百萬的資產。
這個男人他無法相信自己竟然在一夕之間變成了窮光蛋,還是個負債百萬的窮光蛋,他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壓力,竟連封遺書都不寫,在自己的房間裡,偷偷死去了。
梁琛的母親也因此,突發心臟病,隨著他的父親早早歸去。
一夕之間,梁琛失去了雙親,只剩下了大哥一人。
兩人本該是相依為命的活下去,卻沒想到,大哥在去向親戚借錢的路上,翻車墜入了懸崖,至今屍骨無尋。
那圈養著小羊的牧羊人死了,那囚困著小羊的木柵欄倒塌了,敞開的大門,讓那頭蠢羊看清了這外面的世界,沒有青草,沒有同伴,有的只是對他虎視眈眈的狼群。
因梁家所有資產包括房屋車子還都無法抵上這數百萬的黑洞,那些變著法子要錢的債主,便把不懷好意的目光投向了梁琛身上。
在他們眼裡,這個梁家昔日的小少爺,在如今,也就是個瘦弱的青年。
可是,在一些人的眼中,這個年輕人卻是個“好貨色”。
他們把梁琛賣到了專門做皮肉生意的露淑館內,賺了一筆錢,才就此作罷。
梁琛曾經不止一次的想著,若是自己也早早的死去,該有多好。
若他死了,便也不用遭受那麼多的屈辱,身體的恥辱,還有精神上的羞辱。
在露淑館的日子,是他的身體和精神得到了充分的改變,其中最為深刻的大概則是至今都還無法戒除的癮症。
若是在以前,有誰會相信,那個被捧在手裡的梁小少爺竟然會成為一個地地道道的癮君子。
梁琛一邊為自己感到悲哀時,也在怒其不爭的唾罵自己,他會把那些針頭一股到的全部扔掉,也會在毒癮犯了時,哭天喊地的打著電話,找人去買。
他沒有尖刻的毅力,也沒有勇氣,他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會,需要靠著別人養活的廢物。
“廢物”這個詞,還是他的金主,李迤修賜給他的,就像賜給一條狗一樣,把這個標籤貼在了他的身上。
這個夢並不好過。
夢境裡充斥著晦暗的色彩,這幾乎用篩選的手法,把梁琛悲慘的小半生給弄了出來,讓梁琛活生生的體會了一把,閉著眼哭出來的滋味。
他想要從這個夢裡醒來,梁琛趴在地上,身體不自在的打著哆嗦,像是有兩股力氣,在他體內竄動,梁琛眉頭緊蹙,喉嚨裡發出哭訴般的聲音,身體不停的顫抖,終於,類似於解脫般的吼叫,他睜開了眼。
他不知自己是經歷了什麼,卻覺得,從自己眼中看過去的世界,似乎不一樣了。
腦袋裡好像多了什麼東西,梁琛兩手撐地,慢騰騰的爬了起來。
他的神智一清醒,便看到了那滾落在一邊的木鐲,經過剛才的事,現在梁琛是不敢去碰它了,總覺得這玩意兒有點邪乎。
梁琛揉了揉太陽穴,坐定在沙發上,慢慢的思索著剛才的事,腦袋裡的東西卻不由自主的展示在了他的意識裡。
彷彿列印一般,清晰的閃現在了梁琛眼前的,是一行行字跡。
“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
這句話,梁琛似曾相識,可若是平常,他卻是無法憑藉字跡的記憶,如此清晰的記起,可現今,卻記得那麼清楚,只因為,他腦袋裡突然多出來的那點東西。
隨著他的深想,一行行字跡如印刻般深入他的意識,身體不由自主的坐正,背脊筆直,梁琛不清楚自己此時在做什麼,可他知道,當他想著那些字時,身體便很舒服。
原本因為癮症而倦怠的四肢似乎逐漸變得有力,那股健康的感覺好像正漸漸迴歸到他的體內,這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就似美好便在眼前,只等待他伸手抓住一般。
梁琛開始深知這個東西的厲害,他緩慢的吸了口氣,努力的使自己平復激動的心情,近乎貪婪的快速的迫使那些字跡引入腦中。
他全身都在興奮的顫抖,這種感覺,就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般,肌肉緊繃,粘稠的血液在血管裡激動的淌過。
當這則類似於心法的玩意兒終於被梁琛全全收入後,他才鬆了一口長氣。
他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雖然此刻看不出變化,但他總有股重獲新生的感覺。他跌入深淵太久了,久到忘記了自己是如何摔進去,也忘記了,自己曾經是個怎樣的人。
他活的不光彩,被人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