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阿樹將一件件樂器放回原位,將店裡的一切都掃視一圈,該做好的已經基本做好。
黎然問,“你確定雲思會在那?”
他低了頭,“不確定。”
“阿樹……”
“可是那裡,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地方。”
她站了起來,篤定說,“我陪你去。”
“你?”他盯著她看了看,“最近沒有通告麼?”
黎然笑了笑,“艾倫最近放我大假啊!”末了她的神色有些擔憂,“說實話,我……有點不放心你。”
阿樹漠然,走出店外,看到黎然走在自己後面的身影,說,“謝謝你,黎然。”
雲暮沒有阻止阿樹的想法,因為他知道,即便自己不讓他去,他也不會聽。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阿樹對雲思會有這樣深的感情。也許,是長時間以來,自己太過排外,總是無法接受家裡多出一個養女的事實。
可是,就算是不喜歡,甚至是憎恨,大家也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十幾年。捫心自問,他並不希望她出什麼事。
只是心裡仍是有隱隱的嫉妒,阿樹對她的在乎。
他以為,回來以後,一切會如他離開之前對阿樹的承諾那樣,所有事情都會有個了結。
只是,依著阿樹眼前的樣子,想來那天必定又是延遲到將來的某一日了。
他不知道,那一天,什麼時候會來臨。
陸北約他出去喝茶,電話裡笑聲恬淡。
他同意了。
“他離開,是不是你空虛了?”陸北看著對面一臉發愣的男子,臉上有種譏諷的笑容。
雲暮輕揚起嘴角,不屑,“陸北你儘管笑吧,我現在還怕什麼呢。”
“是,你現在還怕什麼呢,一切盡在掌握。”
雲暮抬眼,“不管怎樣,我還是得謝你。”
“不用謝我,”陸北收回眼光,“我同你一樣恨趙年,告訴你這件事,不是……因為你。”
雲暮瞭然,他知道陸北的心思,更知道是自己欠他的,頷首,說,“對不起陸北。”
陸北聽著不遠處的鋼琴聲,恍然間有種模糊,他拉過雲暮的手,“你能不能告訴我,從前與我在一起,是不是,從來想的都是他?”
雲暮的手僵硬,不語。
“我時常想,我究竟是該為這副和他相像的容貌慶幸,還是,該惋惜。”
“對不起。”
從頭至尾,雲暮能說的,只有這一句。
陸北說,“這句話,你最該說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的未婚妻。”
一樣的巷弄,千年不變的江南。
阿樹看著黑白的牆面,剝落掉在地上的白灰,風吹過,無痕無跡的飄走。
就像是,曾經最美的往事。
上次來這裡,已經是五年多以前的事。只是這裡的風景,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他永遠記得在這座小樓裡,那個深陷泥足的夜晚,嚐到了悲傷的滋味。
黎然在他身邊拉他,“你在想什麼?”
他說,“我只是覺得,好像昨天才離開這裡。”
兩位老人已經蒼老了許多,坐在藤椅上說著以前的事。阿樹站在門口,突然沒有勇氣進去。
黎然說,“你是不是不敢進去?怕思思不在這裡嗎?”
阿樹依靠著牆面,蹲□扶著額頭,突然覺得自己心很累,
“我真的害怕,如果這裡沒有她,如果那樣,我真的不知道該去哪裡找她了。”
黎然安慰,“阿樹,走吧。就算不是為了找雲思,你也應該和你外祖父外祖母好好聊一聊了。”
方老太語氣帶著責怪,“阿樹你怎麼在國外一呆就是幾年,都不知道回來看看我們!”
阿樹彎腰說對不起,孫子太不孝。
方老戴起了眼睛,眼神深沉,似乎一眼看透阿樹的心思,他問,“雲暮怎麼不和你一起來?”
阿樹抿了抿嘴唇,笑道,“木頭,他現在很忙。”
“那雲思呢?她應該念大學了吧,怎麼沒來呢?”方老太趕不及問。
阿樹頓時心涼,從進門那刻開始,他就該想到,思思根本不在這裡。
他說,“思思她……她去學校了。”
二老點點頭,方老太笑說,“你哥可比你懂事多了,每年總會抽空來看我們。”
阿樹點頭,“從小,木頭總是什麼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