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
顧紹來了以後,我在白天花費最多的時間做的事就是抱著貓坐在窗邊邊曬太陽邊聽他彈唱;而做飯的事也全交給了顧紹,因為我抱著貓的時候經常會忘記了時間的存在,甚至眼裡看到了夕陽而腦海裡卻完全不會有知覺。
白天我儘量讓自己這樣消磨著時間,因為在白天天花板那樣的設計根本不會起作用。而就算能起作用,我也不想在顧紹在的情況下大白天開著這樣詭異設計的燈,因為我沒有跟顧紹說明我是個需要這樣的燈光的精神病患者的事。
翻譯和校對工作完成以後,我跟平常一樣抱著貓繼續坐在窗邊曬太陽,不過今天略微有些不同,因為今天沒有木吉他的聲音和顧紹清淺的吟唱聲,今天顧紹不在。而冰箱裡還有食材的時候,我不知道白天顧紹還能在這座對他來說陌生的城市裡去哪裡。
然而對於這座城市,我所認識的並不見得會比顧紹多,儘管我已經在這裡生活了二十三年。十五歲之前的事,除了溫江之外,我已經打算吧它們全部抹殺掉了。而接下來的八年,我所認識的地方最清楚的不過精神病院,除非城市就是一座精神病院,我才會比顧紹這樣的正常人認識得了這座城市的更多。
也許是將近傍晚的時候,顧紹從外面回來了,手裡提著一袋貓糧。
“江崎,我出去買東西了。”
我抱著貓只是有意無意地點了點頭。對我來說,一隻其實並不屬於我的流浪貓想要去哪裡跟我完全沒有關係,流浪貓落魄卻又倨傲,即使是被收留之後一時之間也不會改變四處遊蕩的習性而乖乖躺在主人懷裡討寵。
“你的貓最近好像精神不太好,貓糧也吃得很少了,貓是不是病了?”
顧紹把新買的貓糧倒在了喂貓用的小盤子上,聞到了貓糧的味道,貓緩緩從我懷裡伸出了頭輕嗅著四周。我把貓放下後,貓緩緩走到小盤子旁邊輕舔了起來。
“貓沒有病,它只是老了。活了八年,對一隻貓來說已經算老了。”
我走到正在進食的貓旁邊,蹲下身輕輕撫摸著貓頸上的白色毛髮。確實,貓身上毛髮的質感已經有些生硬了,而且也有了毛髮漸漸脫落的跡象。
“八年的貓齡還不算老,我家養的那隻貓已經長到十八歲了。”
“貓能活到那麼長時間?”
“能。貓的壽命一般在十八年到二十年間的。”
顧紹走了過來,俯下身撫摸著貓身上的毛髮後一臉肯定地說著。明明撫過貓身上的毛髮後已經知道了這隻貓已經算老了,為什麼還要一臉肯定地說著和事實完全相反的謊話?心裡生出些不滿,不滿地想要反駁。
“但你說的只是一般的貓,我的貓不一樣。”
天知道溫江和我都不在家的這段時間裡貓被怎樣對待了。抽菸的抽菸、喝酒的喝酒,就算偶然想起了貓的存在,恐怕也只是隨手扔點殘羹剩飯餵食而已。
貓今天吃的東西也很少,小盤子上的貓糧還剩下一大半的時候貓已經停下了舔食的動作,蹣跚一躍後重新爬回來我的懷裡。窗外的天色有些發暗了起來,我抱著貓輕撫一陣後開啟了家裡所有的燈。天花板四角強烈的白光包裹著中間闇弱的昏黃,有些說不出的詭異。
“江崎,這些燈是你自己設計的?”
聽到顧紹問起這些燈,我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承認。我低頭看著貓,它能繼續陪伴我的時間也不長了,如果顧紹繼續追問下去知道了我是個精神病患者的事,我可能連他這隻流浪貓都會沒了。
不過,我已經是一個什麼都擁有得少的可憐的人了,再少一兩樣擁有的東西,最多也只是清零了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是。你覺得這些設計有什麼問題?”
我有些麻木地回答著,隨後又試探性地反問著顧紹。
“沒什麼問題,我只是覺得這樣的設計很美,因為設計出來的作品往往體現了設計者的內心。你看,天花板四周的強光煞白的有些超乎尋常,而中間的燈光卻柔和的讓人覺得只要輕輕一碰就會碎掉一樣。然而四周的光越是強烈,中間的光卻越是柔和,才會更想讓人多看上一眼,甚至,有了將它永遠珍藏在心裡的想法…很美不是嗎?”
顧紹抬頭望著天花板那盞昏黃的燈,眼裡透著孩子一般的興奮。
“這樣的東西就叫做‘美’?”
不過就是一個精神病患者遮醜用的道具,有什麼美麗的地方值得用這樣的眼神去憧憬甚至興奮的?心裡想要反駁的慾望更加強烈起來,但或許只是因為自己其實連“美”的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