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液體慢慢變成紅褐色,漾出甜香,這紅棗還是前幾天錢婆婆送過來給懷孕的嫂子補身用的。
錢婆婆是村子裡唯一一箇中國人,會一點醫術,據說當年士兵們佔領這片土地的時候,村子裡所有的中國人都舉家逃難去了,但是錢婆婆不願意走,堅持著留了下來。後來,士兵們推倒了那些破破爛爛的泥土屋,重新建起了和式住宅,形成了現在的日本村子,錢婆婆因為臨時幫一位軍官的妻子成功接生而得到了大家的尊重,讓她住在村子裡,男人們都去打仗了,村子裡只剩下女人和小孩,誰家孩子有點小毛小病,都會請錢婆婆去看一看,當然,這是千鶴出生以前的事。
伊藤千鶴就是在中國的土地上長大的日本女孩。
紅棗湯沸騰了,千鶴盛出一碗,用托盤端著,走進屋。
木屐在簷廊的地板上走出“噶踏噶踏”的聲響,千鶴拉開門,嫂子扭頭朝她做了個“噓”的手勢。
被褥裡躺著一個沉睡的男人。
千鶴將托盤放在一邊,在嫂子身邊跪坐下來,認真的看著她細心的照料那個男人。
準確的說,這個男人是千鶴在她打工的藝伎館裡撿回來的。
村子裡的女人們成天種地,嫂子不願意她將來也成為這樣無知的婦人,於是送她去新京的女子學校讀書,學習英國語和數學,盼著她將來能有出息。千鶴在藝伎館裡找到一份臨時工作,一邊讀書一邊賺一點生活費,可是就在那一天,遇上了那個垂死的男人,她的人生軌跡發生了變化。
當時,那間屋子裡滿是血腥味,路過的千鶴蹙眉從門縫裡望進去,就見一個渾身赤/裸的男人側躺在地上,榻榻米上汪著一大片血泊。那個男人正面無表情的望向自己。
千鶴沒辦法準確的形容男人當時的狀態,他還活著,可是他的眼睛已經死了,或者說,他的肉體尚且活著,但是他的靈魂已經死亡了。
她鬼使神差的靠近那個男人,卻在他那被鮮血糊住的口鼻處辨認出一個熟悉的輪廓來。
是他?
一年多以前,她去新京的學校報道,卻在火車站被人用藥迷暈,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