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鞋子掉了,光腳踩在雪地上,腳下一滑,她摔倒了。
可是那輛摩托車卻越行越遠,直至拐過街角,再也看不見了。
她趴在雪地上,抱緊阿信,失聲痛哭。
摩托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然後“嘎”一聲在她前方剎車,一雙鋥亮挺括的軍靴停在她面前。
千鶴仰起臉,看著那個男人。
他不認得她了麼?
她急切的翻遍全身,然後從阿信胸前取下那塊懷錶,慌張的塞到男人手裡,卻沒想到,男人把懷錶連同她粗糙乾裂的手一起握住。
一間和式住宅燃起了暖烘烘的被爐,阿信得到了醫生的診治,吃了藥,躺在被爐邊睡著了。
千鶴梳洗用餐之後,沉默的坐在被爐邊,而男人,什麼都沒問。
她在他的房子裡住下了。
那之後很久,她才知道,他已經成為了一名軍官,統領一支軍隊,駐紮在這個海濱城市。她每天為他洗衣做飯,照顧他的一切,而他也默許了她這麼做。
他是一個很沉默很沉默的男人,縱使他的日本語已經說得很流利了,他們每天的交流也不會超過五句話。
阿信在學會說話之後,說的第一個詞語便是:父上大人。
他用稚嫩的童音叫男人:父上大人,千鶴沒能來得及制止,她擔憂的看著男人的反應,卻沒想到他只是微微一笑,揉了揉阿信的頭髮。
那是男人平常少有的笑容。
他把阿信抱上大腿,用手指擦去他臉蛋上的墨汁,問道:阿信在寫什麼字?
阿信便乖巧的將剛剛寫好的幾個歪歪斜斜的毛筆字展示給他看,滿懷期待的看著父親。千鶴卻看到男人拿著那幾張紙,臉色瞬間冰冷下去。
阿信在紙上寫的,是一個“誠”字。
好在他眼中那種徹骨的寒意只是一瞬間的,恢復過來之後,他便手把手的開始教阿信寫字。
相處得久了,千鶴髮現男人並不像他表面那樣冰冷,他其實是一個很溫柔很細心的男人,他喜歡小孩子,會抽時間陪阿信玩球,他甚至買過一盒胭脂給她,他讓她覺得,自己和阿信被當成了僅有的家人。
吃過晚餐之後,阿信坐在男人的大腿上哈欠連天,�